归麒默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吧,他能说他的岁数还不及这老妪岁数的零头,也不是是谁还叫娘这话吗?
“外底也要洗。”归麒提醒着。
本不想揪着这些小事不放,而后,岩睚又在茶摊那样人多口杂的地方,毫不避讳地叫他娘亲。虽然归麒长相雄雌难辨,但这衣服打扮可都是男装,一举一动毫不女儿气,一路走来也没人会将他错认为是女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可能都少有人认为。
于是,归麒就警告岩睚,在人前不要多话,更不准在人前喊他娘亲!
这才有了在马车里,岩睚安静不多话的一面。
虽有车夫的提醒,但归麒想着早些见到亓官慕寒,自是不愿绕道而行,岩睚更是个好奇心极强的性子,你不让“我”去,那“我”就偏想要去。
“岩睚,你说我们这是到哪儿”归麒扶开拦住路的树枝,疑惑道,“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出山了才是。”他不识东南西北,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问方向感至少比自己强的岩睚了。
岩睚耸了耸鼻子,伸手抓住一只飞虫,仔细瞧了瞧,那虫子约摸米粒大小,通体褐色,腹部有淡黄色及蓝色的细绒毛,肚子圆圆鼓鼓的,似乎一捏就会爆开,嘴巴上有两对一大一小的颚,边缘长有许多锯齿状的细齿,看起来很坚硬,那虫子似乎还想要咬抓着它的手指一口。但不等它下口,那两只手指轻轻用力,便将那虫子轻而易举地捏死了。
嫌恶的在一片树叶上擦了擦手指,岩睚追上娘亲,表情有些凝重,而粉色的瞳眸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辉:“娘亲,这地方有古怪……”
“你是说这山林中是尸气?”
“嗯嗯。”岩睚点头,沮丧地说道,“原来娘亲发现了啊……咕咚……”
归麒失笑,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准确无误地扔到岩睚的口中:“收起你的好奇心,这里的尸气不一般,那尸虫看着不大,毒性却极霸道。”
经归麒提醒,岩睚这才注意到,她的小爪子已经肿成了猪蹄,因为手臂失去知觉,她自己没能注意到。
甩了甩手臂,“猪蹄”很快恢复正常,皮肤上面的蔓延的毒也迅速褪去,岩睚大大咧咧地笑:“没事的娘亲,这些东西还伤不到我。”
归麒:“……”
得了,你是妖你厉害,爷不管了。
归麒小声嘀咕着,岩睚没听清楚,一脸茫然:“啊?娘亲你说什么?”
“没什么。”归麒敷衍了事,又见岩睚耸着鼻子四处嗅着,归麒不禁无语,“你是鲛人,不是狗,从刚才就扯着鼻子到处闻什么呢?”
岩睚停下动作,神情有些纠结,她就动了动鼻子,哪里像狗了?
“我就是想知道那些尸气从哪里来的嘛……”
“别想了。”归麒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儿呢。”
岩睚随着归麒所指的方向望去——
此城依山而建,与树木山石相互依存,城墙砖瓦上覆盖着斑驳绿影,尽显沧桑岁月。瀑布从山间飞流直下,穿梭于老城之中,又从城下化作溪流。
那尸气就是从那城溢出来的!
远远看去,那城似被白雪覆盖,风一吹过,带下纷纷白雪飞舞飘落,场面壮观震撼!
这城看着近在迟尺,实则他们用了两个时辰才抵达城墙之下。而且随着他们越走近,方才知晓,那是满城的玉雨花。
玉雨之美,冰姿玉骨,妩媚而出尘别致,刚柔并存,香肌麝熏,羞煞海棠身。
一朵玉雨花,花瓣有七,香味极淡,待这满城的玉雨花簇拥在一起时,其芬芳令人如痴如醉,犹如白雪之香,冷而不俗。
仿若那个置身于九霄云外的人,一言一行都冷得令他迷醉,却又不至于望而生畏。
但归麒知道,亓官慕寒不是俗尘的玉雨,他是神秘诡异的曼荼罗,过分地吸引着自己的目光,挑逗着他为数不多的渴求。
即使未来不可预知,会面临死亡与黑暗,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靠近这致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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