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看着一簇簇鲜红的梅花,忽的用力推开窦瑰:“不可以!”
她朝着天地,忽的跪拜下来,重重地磕下头。
爹娘,阿姐,叔伯,姑母们……
但求原谅,同那窦姓者许下那样的承诺,实在是形势所逼。
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朝月璧所做的戏,一切不过是为了一步步接近窦瑰而设的局。
可是只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很快他就要上战场,很快我们就能得到朝月璧,很快,我们就将知道,朝月璧里隐藏的惊世灭门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阿娘说过,唯有到那时候,梁氏才能白魂得安,才能雪恨于整个宗族!
“怎么了?”窦瑰上前一步扶住她,说,“再过两日,我便要出征了。我想要履行我的诺言……”
归荑捧着结绳的彩球走了出来,一头交给窦瑰,一头交给青釉。
青釉看着归荑,眼中陡然风起云涌。
当年,就是他的父亲,提剑而来,灭她满门!
青釉的手狠狠攥紧。抬眸,淡然地又对上窦瑰的眼眸。
然后,握上了红绸的另一端。
天空顿时又响惊雷。
归荑恍然未觉,仍旧笑脸盈盈说道:“那是天公在为你们击筑而歌,这一次没有上堂,没有下宾。但即便你们得不到天下人的祝福,还有我……一如你们今日成亲,他们不认,我认,天地认!”
窦瑰携带着青釉朝着天地跪拜。
天忽然风大了起来,沙土吹得迷蒙。顿时雨倾盆而下,如同珠玉落盘,声势骇人。
青釉忽的有些怯然地下意识挽上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轻拍着安抚她。
庙中的一隅,白衣少年执剑而立。他冷眼看着二人拜堂,又看了看归荑满脸的笑意,又将目光投向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偶然间,他仿佛感觉到什么,微微侧头。
嘴角微微扬起的一瞬,迅速后退两步,脚下微蹲一跃,跳上了屋顶。
屋顶另一端,迎着暴雨,一个黑色人影堪堪立住。她凝视着君骘,许久,说:“我与你素来无仇怨,还望你能够不干涉我们的事情。”
他轻笑。
脚步飞快朝着她略去,瞬间拔出腰侧的刀,熏尤也抽出双戈,险险拦下他速度惊人的一划:“仇怨,是结出来的。”
两人看似的气力相持,但熏尤觉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而对面的少年却只是单手执剑,面色怡然。上次在酒楼,她就已经看出了他的不简单。如若不是次次他都守在那孩子身边,她一定会循着时机杀了窦甯的女儿。
她咬牙下狠劲,推开他的剑,深喘两口气,说:“为什么,费尽心机……也要成为窦家的走狗?”
“即便是狗,也是活狗。”他冷笑一声,后退两步,摇摇头说:“上次没和你交手甚是可惜,这次试一试,也不过如此。你们想要做什么,和我无关,我只消看你们一场场的做戏,再等着戏毕,只可惜,是一场早知结局的戏。”
他的话虽然刻薄依旧,并没有怎样激怒到她。
“既是如此,便谢过。”她抱拳行礼,他却缓缓将剑又举起,稳稳地停在距离她拳头半寸的地方,她抬眸目光肃杀盯着他,却听他淡淡一句,“但是,别对她下手。”
熏尤抬眸。
他轻笑,转过身去,说:“真叫我日夜难安呢,没有那笨丫头,如今我在雒阳城只怕是藏不住的。呵,不过也没关系,你们反正是快死的人。耍的动作越多,死得越快。”
“我们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该死了的人,有何畏惧?只要再多一些时间,让我们能够一雪灭门诛族之恨……”
话没说完,他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忽然一顿。
眼中暗光流转,他缓缓侧过头,反问:“灭门……诛族?”
骇人的寂静蔓延开来,耳边只剩下淅沥的雨声。
忽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抬眸望着苍天,忽然快步走了过来逼近她眼前,单手揪住她的衣物,压低了声音肃穆地问:
“我问你,你仔细答我,若骗我半字,我必然叫你知道,何谓生不如死……”
“你,可是姓梁?”
熏尤眼中错愕的光狠狠闪过。他端详着她的脸色,忽的脸有些发白。
他退了两步,怔忪了半瞬,然后再看她,又侧头看向地面,说:“那么庙宇内拜堂的那个……”
她抿嘴不言。他却一剑搁置在她脖子上。
他眼底是清冷的光,面无表情地说:“我既非君子,也可以不守诺。届时你们两个,休想活下去。”
“你便杀了我吧。”熏尤漠然说道,目光清冷,“你是明明知道,我是不会再同你说什么的。”
他陡然回忆起藏身于挽金阁的时候听到的对话,如今回想起来进也是蹊跷万分。怎么他没有更早地发现端倪?
他刀停滞在她脖子旁,竟然不知觉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如此……”细细想来,竟是都通了。
天空响过一道惊雷,刀哐当一声落下,跌下房檐。
“既然有这个命活下来,便该感恩戴德即便是如蝼蚁一般也要活下去。”他眼睛微微眯起,此刻的神情竟是如冰似雪的寒冷,“究竟是多少人惨绝人寰地死去才换得你们九死一生,这样存活下来的性命,便这样被你们用来糟蹋吗?!”
“糟蹋?”熏尤从他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什么,先是震惊,尔后来不及思考他究竟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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