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去了。
那女人的手停在半空,硬生生收了回来:“夙夙,我…我知道你恨我…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不想的。男人们要想做什么事情,我一个女人哪里就能拦得住!夙夙,我已经遭了报应了,我…我得了尿毒症,每周都要来做血透,你爸爸坟前的荒草都长得老高了,也没人去打理……”
凌夙却将手里的杯面,一整个儿泼到她脸上,面汤和面条沿着那胖女人的头发、脸颊,油泼泼地滴下来,凌夙死死盯住她,通红的眼睛里几乎要滴出来血,说出来的话几乎全靠咬牙切齿:“你闭嘴!”
那胖女人被泼了满脸的油汤,只拿手轻轻抹掉,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们…我是将死之人了,我这辈子除了对你,没做过别的什么坏事…我想死前得到你的原谅…”
凌夙猛地喝断她:“我让你闭嘴!”
她鼓着肿泡一样的眼睛,瞧着眼前这个女人,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却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她曾经的养母,从她眼前消失。
呵,现在来乞求她的原谅。当年,他们夫妇两个,狼狈为奸,一个狼心狗肺,一个黑心烂肺,逼得她一心求死,好容易她被梁霄救回来,她那人渣养父又来逼她!梁霄…梁霄就是为了救她,才被那人渣捅了六刀,最后抱着那人渣同归于尽!
凌夙闭上眼,往事一幕幕浮进脑海。
她十三岁生日那天,她的前任养父买了一个巨大的花瓣蛋糕,帮她庆生。她的养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出人意料地笑得无比温柔。她从来没在养母脸上见过那样的笑意,她一直以为养母也是爱她的,只是脾气不好,不善于表达。
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和所有其他的孩子一样,一样幸福。
晚上喝多了橙汁,她睡到一半起夜,去完洗手间,又想着,要不到爸爸妈妈床上去睡,就像小时候那样,爸爸睡左边,妈妈睡右边,她像个宝一样,躺在他们俩中间。
她轻轻踮起脚,走到爸爸妈妈的房门口,准备猫着腰偷溜进去。
咦?爸爸妈妈没睡着呢,也在讲小话,就像白天她和梁霄窃窃私语那样。
“你养的好女儿,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上手了。”
上手?上手是什么意思?是抱在手上吗?爸爸每天都会抱她的呀!
“这还用你提醒。前几天她洗澡,我帮她擦身子,身条真带劲儿,当时,你不是还给我甩脸子么?嗯?!”
他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她妈妈哼了一声,就像平时她跟爸爸撒娇那样,“先说好,你可是有工作的人,你那些癖好,我也管不住你。但你可不能把手伸到学校去!”
“家里面抱来的这个,已经是个出挑的美人胚子了。你要再不知足……”
“胡说什么?我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学校那些,父母双全,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把手伸过去!家养的这个小宠物,眼瞧着就是大人了,到时候我吃进嘴里,你可别成天吃味,不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凌夙呆若木鸡贴在门板上,说不出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房间里又传来声音,是女人的声音,无比娇嗔:“那你可得答应我,就算以后有了她,你也得常常往我房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被养父觊觎,但是养父并没得逞。原本想写养父进了号子,想了想还是把他写死吧。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第四十四章
到了第二天,梁霄从icu转出。医生只让准备准备,也没说到底准备什么,但话说得那样委婉,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梁阿姨的精神状态处在崩溃边缘,只要醒着,就不停闹自杀,梁伯伯守在梁阿姨身边,医院肯定是顾不上了,凌夙心里想着,这样不行,还得请心理医生帮忙,梁阿姨再这样…整个梁家都会塌下来。
她和梁露轮流守在医院,病房里哪有地方睡,她俩就在走廊里拼几个凳子将就一晚。一整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总要起身进去看看梁霄。梁露被她闹得也睡不着了,两个人互相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东岔一句,西聊一句,以此度过漫漫长夜。
第三天清晨五点,凌夙醒了,再也躺不住,她起身的时候,梁露还在睡,她便去医院的盥洗室,洗漱一番,径自下楼去买早餐了。照例还是给梁霄买了一份,回来的时候,梁露看到那一盒牛奶、一碗面,嗓子里像灌了铅,多余的话倒也说不出来,只拉过凌夙的手说谢谢。
中午时分,主治医生来了,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凌夙错愕,和梁露对视一眼,不明白怎么回事。主治医生向她们介绍身后的人,凌夙这才知道,这群人原来也是医生,里面还有卷发高鼻的外国医生。她心里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梁露欣喜若狂,总盼着事情会有转机,这么多顶尖名医组成了专家团,梁霄也许…也许还有希望!凌夙心中也生出来一丁点儿念头,也许…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专家团队上前看了看梁霄,其中一位美国人说得是英文,梁露听不懂,凌夙倒是字字句句全听进去了。
那人说:在我们国家,脑死亡就可以判定患者已经死亡。但是在中国不这样,心死亡才是中国医学界判定的死亡。
梁露问凌夙那人说了什么。
凌夙拍拍她的手,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没听懂。”
梁露低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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