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髓,”容晏笑笑,“弟子到底是王室中人,母后也是,有什么放宽不放宽呢?”他站起身来揖礼告辞,“天色不早,若无它事,弟子便先下去了。”
...
容晏直接回了自己房中,唤来影卫弓恒,伸手道:“绢布拿来。”
弓恒一愣,随即从怀中掏出那副描着玉佩纹饰的白绢,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容晏接过,点燃灯台,将白绢抛在了火苗上,淡淡吩咐:“今后莫要再查,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下去吧。”
弓恒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但也随即抱拳应过,转身退出房门。
容晏眸子定在灯台间那簇渐渐缩下去的火团上,无声坐了下去。
师父已选中了临绾千,决计不会轻易放手,他既相信临绾千身世,那不管临绾千到底身世如何,他都不能放手别人再查下去,否则倘若事情泄露,按君衍的脾性,一旦疑心窦起,即使再惜才,也会毁了她。
他自己防备着便好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容晏回过神,扬声道:“进来。”
先前被他抵在墙上的肇事者涎着一张脸,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容兄弟,好师兄,小的能进来么?”
容晏脸色沉了沉,抬头扫了他一眼,果然还不待他开口,缩在门后的人便自己朝屋子里挪了进来,而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席子上:“师兄,王上来令,说是兹事体大,派你去查太子摔伤一事。”
容晏眼皮也没抬:“夏国与凉山相隔八百里,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派个人查不就行了,何必大老远来差使我。”
“我的好师兄嘞,你让我怎么回给王上?”子渊皱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道,“王上不过是寻个由头,让你回趟家罢了,且你在凉山已满五年,从师之期已过,虽你是容家子,因的缘故还能待两年,但也确然该回去了。”
容晏因十二岁便自请来到凉山,是这一波世家子弟中入山最早的,是以众同门皆唤他一声师兄,然若单论年纪,他比子渊还要小几个月。自五年前进入少泓院以来,他虽未与夏宫完全断了联系,但回夏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的清,与怀后的死和借故推拒世子封拜之礼皆有关,也不怨老夏侯要着急了。
容晏眸色微凉,虽则他无位临王位之心,可这个愿望要当真想实现,也绝不是件易事,须得好好筹备。
“我明日动身,”他看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带着临绾千。”
子渊一愣,笑道:“你可真护着她,还怕她独自待在凉山被欺负不成?”
容晏微微一怔,随即别开眼去:“她被安排到我身边,闲着是我吃亏。”
...
翌日一大早,临绾千便收拾好在院门前等着了,还没见着容晏,倒先看着了先前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奶奶君若。
现下晨光正好,枝叶上的露珠犹未散,衬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很是一副雅致图景,临绾千暗暗叹一声,大佬儿,你怎么这样墨迹,可怜现下如此静好的岁月。
果然小姑奶奶气势汹汹,红着两只眼圈,快步停到她面前,狠狠喘了两口气,双手叉腰开口便吼:“你对我爹说了甚?我凉山收留了你不够,难道连晏哥哥都要拱手让给你!简直得寸进尺,不知羞!”
临绾千揉揉发刺的耳朵,本不想与这娇生孩子拌嘴,那厢却叫唤的更厉害了:“装什么乖,晏哥哥从你来那一天就冷落我,”她一撇嘴,“现下都要带着你走了,都是你害的!”
瞧这话儿说的,好像她多有魅力一样。
临绾千想起昨日自己被大佬儿嫌弃的屈辱史,原本平静无澜的心底倒泛起波纹来,干干笑两声道:“您过誉。”
“你!”
君若被噎住,正瞪着眼睛干跺脚,院门前的路上终于现出两个人影朝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正是容晏和子渊二人。
容晏今日身着一袭湖色长袍,映着晨光衬得整个人愈加清朗,君若见状立马收敛了神色,低头理了理额边鬓发,临绾千抿抿唇角,别开眼去。
她是那舔颜的人么?
须臾,清朗英气的身形停在她跟前:“等多久了?”
好吧她是舔嗓的那一类。
临绾千心里闷着的一小股热气好像瞬间被这清越好听的嗓音浇了个舒舒凉凉,抬头应他:“我也刚到,走么?”
话音刚落,便被一旁的君若怯怯接住了话:“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子渊揉揉她的脑袋:“师兄处理完就回来了。”君若却不领情,啪一下打开他的手,皱眉道:“刚梳好的头发!且…我又没问你。”
子渊也不介意,笑着冲比肩而立的临绾千和容晏昂了昂下巴:“一路顺风。”
...
山路蜿蜒幽深,临绾千先前上凉山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再从上往下看层层耸立的石阶,心里阵阵发憷,扶着山路旁的树干微侧着身子才敢迈腿,幸亏前头的大佬儿虽走的慢,却并没有回头看她出丑的意思,临绾千咬牙亦步亦趋的跟着,时过正午才堪堪到山脚下,顿时整个人都松快了,靠在一颗树上望着前头不远处仍挺得笔直的脊梁:“大…容公子,你饿不饿?”
话音未落,面前已然多了块白帕子:“擦擦手吧。”
临绾千眼皮一跳,心虚的抬起手来,果然掌心里树皮沫子多的似蚂蚁爬,忙把手藏到背后,笑道:“只…只出了些汗,就不掺和你的帕子了。”
容晏转过身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一会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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