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散乱的奏疏,也不多说,便去拉皇帝起身:“什么时辰了,竟还不曾用膳,怨不得人清减。”
“在这儿枯坐着,你也不嫌累,”皇帝无可无不可的被她拉起来,便闻听小姑娘嚷道:“吃饭了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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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太妃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身边跪坐着的宫人则在用凤仙花为她染指甲,她眼眸半合,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是说,等到大婚之后,陛下有意令魏氏女执掌宫权,重组六局二十四司?”
“是,”跪在下首的宫人低眉顺眼,道:“奴婢听闻的消息,是这样的。”
“陛下待这位小皇后,倒是真疼到心坎儿去了,”为着赵华缨之事,恪太妃在那位小皇后面前被皇帝削的面子里子一道没了,虽不说是迁怒皇后,可心底却也或多或少的生了芥蒂,唇边带起一丝凉凉的笑,她缓缓道:“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气撑起来。”
毕竟是涉及到皇后,恪太妃私底下说几句还没什么,其余宫人却没这个资格,闻听恪太妃如此言说,也只做不闻,低着头一言不发。
“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情,”万嬷嬷是跟在恪太妃身边的老人,资历久,又是心腹,也敢于开口说几句,示意殿内宫人退下,她这才道:“六局二十四司向来由秦氏把持,看的比什么都严,她自恃是跟随先太后的旧人,谱儿摆的比谁都大,这些年经营下来,早已将六局二十四司当成了自己的禁/脔,哪里容得了别的人插手其中……”
“那可未必,”恪太妃面上闪过一抹不赞同:“说到底,也不过是跟过先太后的奴才罢了,奴才便是奴才,上不得台面,皇后却是先太后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便是先太后在,也得叫秦氏让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恪太妃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漫不经心的看看自己染了一半的指甲,道:“奴大欺主的事情也算不得少,秦氏在宫中多年,两位尚宫又皆是她心腹,便是阳奉阴违起来,也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儿,只怕,会叫这位小皇后有苦难言……”
“说到底,还是要看陛下如何想,不过,”她神色冷淡的将话收了,神色中有些微恶意的揣测:“男人啊,怎么会理解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即使是知道,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头去。”
“太妃,”万嬷嬷静静听恪太妃说完,出言试探着道:“既如此,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同我们无关,”恪太妃冷笑一声,目光转凉:“我又没沾过宫权,也犯不上计较得失,便是换了掌权人,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过,倒也可以去做一个人情,”她看向万嬷嬷,轻声吩咐道:“找个时机,将这消息告诉秦氏去。”
“——管它谁死谁活,左右,都同我们没什么干系。”
第47章心疼
春雨前去回禀的时候,沈太妃正在内殿陪着六公主。
这几日天气转热,宫里头用冰也渐多,六公主贪凉,多吃了些冰镇的果子,毕竟是金枝玉叶,伺候的宫人也不敢管,只能由着她。
结果到了夜间,六公主肚子便疼了起来,惨叫了好一阵子,如此一来,便惊动了沈太妃,连夜叫了太医,一副汤药灌下去,才算是安稳下来。
到底是女孩子,身子也虚,沈太妃只这一个女儿,看的像眼珠子一样,生怕为此落下什么病根,出嫁之后有碍子嗣,便叫太医开了方子,叫六公主接连喝几日,大好了之后才许出门。
以往春雨来的时候,沈太妃都会有所避讳,此次却不曾——六公主年纪也不小了,眼见着便要选婿,该知道的也该知道。
沈太妃示意春雨起身,直言问道:“恪太妃那边,是不是请了秦尚宫过去?”
春雨应了一声,回禀道:“万嬷嬷说寿安殿后头的屋顶坏了,请秦尚宫去看看,找个时间修葺一二,简简单单几句话,说了不止一刻钟。”
“蠢,”沈太妃唇角挑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对恪太妃下了定论:“只听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便上赶着去煽风点火,唯恐自己不够张扬。”
“——陛下能将整个秦宫把持的严严实实,这么多年从没生过什么异变,宣室殿里头的内侍宫人,是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将消息私自传出来?”
自一侧宫人手中接过药碗,她亲自喂六公主服下,语气暗含讽刺:“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连这样一点小事都看不出——若非陛下有意为之,谁敢向她通风报信?”
春雨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中却有些惶恐,小心的看一眼沈太妃,没敢开口。
“你是同我一道从沈家进宫的,”沈太妃将药碗递给一侧的宫人,淡淡道:“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
沈太妃虽给了定心丸,春雨声音却还是明显的低了下去:“奴婢只怕,恪太妃是被养高了心思,这才沉不住气。”
“心思是养高了,只可惜,”沈太妃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还真以为,自己孙子能有大造化呢。”
皇帝年过而立却不曾成婚,身边既无妃妾,也无子息,一来二去的,自然生出各种各样的流言。
其中,流传最广,也最为人所接受的,便是皇帝年轻时候在战场上伤了那儿,子嗣上怕是有心无力,如此一来,少不得要过继宗室之子。
闻听这个消息,最为高兴的,便是恪太妃了。
原因无他,子嗣的过继,自然是以血脉亲疏为基准,选择最为亲近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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