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差事若是做了,少不得就得近二十年,陛下快饶了奴才吧……”
“谁说没影儿的,”皇帝大笑起来:“——等着吧,明年便能生出来。”
陈庆继续苦着脸,道:“即使如此,也还有十五年呐。”
“还不定呢,”皇帝面上笑意淡去几分,道:“朕观她心性,只怕是愿意自己去做的,十有八九用不着你。”
陈庆同青漓有所接触,也能察觉这位小皇后几分性子,赞同的点点头的,道:“娘娘聪慧,也并非软弱可欺,自是无碍。”
“都好,”皇帝坐到椅子上去,慢条斯理的翻开一本奏疏,道:“她若是想高飞,朕便给她风借力,若是想栖息,便只管靠到朕身边来——无论如何,总归是好的。”
“陛下自是一番心意,可娘娘年纪尚小,若是想不明白,只怕是要恼的。”
“你把她当什么人了,”皇帝笑着摇摇头,道:“这小姑娘,鬼精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觉得,包办一切并不是真的宠,那是养宠物呢。
叫她自己去选择,无论如何都支持,那才是带有尊重与平等的爱,就酱~
第49章口脂
青漓起身后,揉着眼睛过去的时候,皇帝才同陈庆说完话,见她过来,皆是微微一笑,一起停了嘴。
她斜一眼皇帝,道:“说我坏话呢,我一来,便停嘴了。”
“哪有,乱想。”皇帝答了一句,又向陈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还说没有,”陈庆走了,内殿只余他们二人,青漓便无什么拘束,款款上前几步,到他面前去停下了,目光审视的落在他脸上:“忙不迭叫证人出去了,还说没说我坏话?”
“好容易进宫一回,婚前还不知能否再见,你便只想着同朕争这些有的没的,”皇帝也不同她做口舌之争,只拉她到自己膝上坐下,温声道:“好没意思。”
他若是再同自己说几句,那青漓还不觉有什么,可此刻皇帝语气转柔,青漓便心软了。
她嘟起嘴,主动在他面上亲一下,环住他腰身道:“那就不说这个了。”
这样情意绵绵的时刻,皇帝也不想辜负,只揽住小姑娘腰身,在她耳畔道:“陪朕看会儿奏疏,嗯?”
桌案上的奏疏皆是军国大事,寻常人都得避讳,她坐在一侧像什么样子,叫人见了,也易生出风言风语。
青漓只消如此一想,便本能的想要推拒,便听皇帝懒洋洋的笑了一声,道:“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青漓听他此言,细细一想,倒也觉没什么了。
——皇帝自己都不在乎,她还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青漓轻轻应了一声,怕自己在他膝上坐久,叫皇帝腿酸,便站起身,去另一侧搬了凳子,放在了他边上。
内殿的一侧的高高的书架,青漓枯坐着也是无聊,便过去转了一圈儿。
这书架似乎是为皇帝翻阅方便而设,不少书里头还有他密密麻麻的标注,显然非用来摆样子。
青漓四下里看了看,又翻了翻,皆是经史子集史书兵书,一点涉及风花雪月的东西都没有,光是看着,就能知道到底有多乏味无趣。
——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
在心里头吐槽一句,又看了好一会儿,青漓才勉强挑出一本《二十四史》,回到自己凳子上慢慢翻看。
皇帝只看青漓神色,便能猜出几分她心思,含笑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低头继续批阅面前奏疏。
他与被分成一摞一摞的奏疏,占据了桌案的大半,青漓与那本《二十四史》,则只占了一角。
他低着头,神色专注,目光凝重,她亦是低着头,面色神情却不似他肃整,眼睛时不时的眨一眨,十分灵动,显然并不曾全心投入进去。
《二十四史》又不是什么能叫人读的津津有味的东西,青漓之前也看过几回,勉强翻了半个时辰,便觉索然无味,将书合上,下巴放到了桌案上,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帝。
皇帝摸摸她头发,怜爱道:“是不是无聊了?”
“嗯,”青漓应了一声,看看皇帝面前的那些奏疏,又觉自己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衍郎每日如此,不会觉得烦么?”
“有时候也会,”皇帝实话实说,也不虚言,只道:“过一阵子便好了。”
“衍郎觉得无聊时,”青漓问他:“是如何纾解的?”
皇帝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摇头失笑之后,自手边最远的一摞奏疏上取了一份,往青漓那边扔过去了:“你看一看,便可知晓了。”
坐在皇帝身边看书是一回事,坐在皇帝身边看奏疏可就变成另一回事了,这其间的差别,青漓极为明白。
是以皇帝将那份奏疏扔过来,她也没敢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皇帝漫不经心道:“你打开看看便知。”
他态度自得,青漓也放下几分心,伸手握住那本奏疏,第一反应便是极厚,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小楷写了许多张,细致的排列整齐,夹在了封皮里头。
她抬眼看看皇帝,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温和,隐隐含笑。
青漓定了定心,便踏踏实实的坐下来,开始翻看那本奏疏。
这么长一本奏疏,上头全是之乎者也,打的也是官腔,可是——她居然津津有味的看完了!
上书者南远伯,上书的目的是为了状告宣威将军,跟小学生偷偷摸摸打小报告不同,南远伯一把年纪,告起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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