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感觉嘴巴都要干裂了, “我不需要钱。”
沈眠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只是把项链攥住,目光坚定“很贵,所以我不会把它扔在你的身边, 然后就不再理会。”
说完以后,他就放手了,流光溢彩的宝石落在容悦的衬衫上,与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容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尾指伸出来。“拉钩。”
沈眠笑了笑,然后也伸出尾指,跟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容悦的声音清脆亮丽,然后一瞬间就席卷着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寒意。“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沈眠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是笑眯眯地摇了摇两人的手指。
刘妤第二次催促沈眠,他终于要走了。但是他放手了,容悦却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沈眠回头,容悦急迫地看着他,“我总有一天会去找你的,所以你不要走太远,不要走到我完全没有办法触及的地方去。”
沈眠笑着点头,他突然就想起了容悦很喜欢的一本故事书,叫做小王子。他比那个故事里的人物都快明白一个道理。“我对你有责任。”是他把容悦从他的世界中拽了出来,所以,他得对自己的容悦负责。
大家声声催促,沈眠终于转身跑了过去。在上车之前,他还对回头容悦挥了挥手,然后才进到车里。
那会移动的盒子很快就启动,在笼境镇的道路中飞驰。夏天的风在轻轻地吹,温暖地掠过道路、树荫、大海、天空、世界。
容悦把一直提着的塑料袋扔下,然后突然跑了起来。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追逐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刚开始的时候,车子还离他很近,然后,就渐渐的变小。容悦浑然不觉,一直快速地迈开脚步。
“哈……哈……”他一边跑一边喘气,脑袋空空,除了追寻那一个黑色的点以外,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似乎用了很多的时间,但是在车子的一个转弯以后,他立刻就没有了它的线索。
炽热的阳光照s,he大地,容悦的衬衫和裤子都被汗水沾s-hi,原本松软的头发现在紧贴在脸上,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得就像是一个无法呼吸的严重病人一样。
他一下子运动过度,差点就要瘫倒在地上,还是周彦宪恰好路过,然后把他给背了回去。
周彦宪没好气,“你干嘛突然跑那么急,是不要命了是吧?知道每一年因为运动量不恰当死的人有多少吗?”
“周彦宪。”容悦有气没力,像一个玩偶一样,长手长脚挂在他的身上。
“干嘛?”
容悦把脸埋进他的后背里面,闷闷地说:“沈眠走了。”
周彦宪一愣,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往前面走,要把他带回家。“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他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高考,他现在高考完了自然就是要回家的。而且他的理想就在笼城,他是当然都会走的,你那么聪明,早就该有设想吧!”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风吹大树,声音哗哗作响。
容悦说:“我有想到,但是真是太快了。”
周彦宪望天,“一年就是过得那么快的。”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容悦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可以主动去找他?”
周彦宪走着走着,脚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子,然后踉跄了一下。
世事大都如此,大石头是没有办法暗算人类的,使人收到挫折的,往往是不起眼的小事情。
“容悦,有些事情,不是长大了就能得到,也不是有些事情,时间过去了就能得到解决的。”
容悦抬头,看着周彦宪那颗耳钉。“你上次发脾气,是因为你的养父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周彦宪的表情一僵,随即也低头。“那个呆板的男人终于有可以交往的女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容悦不知道怎么搭话,周彦宪很明显也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周彦宪背着容悦走到了原本沈眠住的地方的门口,看到了地上有一袋青菜。他莫名有一种直觉,于是就问容悦,“这是你的东西?”
“嗯。”
周彦宪弯腰捡了起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容悦知道自己要转移什么话题了。“你的腰真好。”有力,而且韧性也不错,居然能背着他弯腰捡东西。
周彦宪挑了挑眉毛,想要顺应容悦的话往下面聊。“哦,谢谢,但是我不是下面那个,所以不用过度强调我的腰有多好。”
容悦一脸不解。
周彦宪看了他的表情,连忙咳嗽一声,快步把他背回家。
大门被打开,容怀看见周彦宪背着容悦回来,显然吓了一跳。在知道周彦宪把不舒服的容悦带回家以后,这个男人还是友好地给周彦宪拿了冰镇可乐,然后让他坐下来好好休息。
周彦宪看着擦汗的容悦,好心地问了一句,“你要是需要一个人倾诉的话,我干脆今天住下来,跟你睡觉,听你说话好了。”周彦宪说完以后,自我感动了一会。原来他是那么体贴人的红领巾,他现在才知道。
容悦摇头,“我不跟别人一起睡觉。”
周彦宪一手打开可乐,斜视他。有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心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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