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雕像一般,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回话,不辩驳,只是笑望着宁徽,听他继续说下去。
宁徽道:“我本来还有些想不通,那么好的机会,你明明已经掌控了全场,为何不将我杀了?你明明知道我是阻碍,但宁可冒险提醒、示威,也不直接将我灭口,我本来还很费解,但今夜这件金雀裘却给了我答案。”
他抬头望着斐济,“因为有人命令你,万万不可杀了我。”
宁徽说完后见斐济微微眯眼,便又道:“那夜被你灭口的同伙曾经说过一句话,你们不是一个人,对,确实,你们不仅不是一个人,甚至还不是一伙人。九功宴这个案子牵涉太多太广,一人之力能搅动如此风云,几乎等同于不可能,所以你们是几方势力通力合作、各取所需,所以才要彼此制约,各取各自的好处。”
宁徽见斐济的笑容慢慢变冷,才微微冷笑一声,“金雀裘的主人是你其中一方的盟友,我想这方的要求便是无论如何不得伤害我的性命对吗?”
他本就不指望斐济会有所回答,继续道:“你放过我是因为金雀裘的主人,可那夜与我同行的明烟,你也没有动手,让我不得不由一推二,那便是你另一位盟友也和你严令禁止过,绝不能伤害明烟的一根头发丝,是这样没错吧?”
斐济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他面无表情看着宁徽继续道:“你们既然手眼通天,可以挖出所有人曾经的隐私和秘密,连我也不例外,自然明烟也逃不过,所以很简单,她的来处便是你的另一方盟友,是这样没错吧?”
斐济慢慢冷笑一声,“倒真是难为宁大人了,都落得如此境地,竟还如此劳心劳力、费心伤神去想这些你早已无力回天的事情。”
宁徽却好脾气地笑了笑,“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实乃在下的分内之事,用斐公公讲惯了的一句话来说,那便是为皇上办事,不辛苦。”
斐济忽然大笑两声,“宁大人啊,你这是何必呢?你的君都不要你了,当殿扒了你的朝服,去了你的官职,扔到这天牢里自生自灭,要不是往昔故人惦记你,还给你寒夜送金裘,你现在恐怕早就死了吧?”
见宁徽不说话,斐济又道:“我啊,劝你一句,他们李家的皇帝,历来无情寡恩,没有用的人麻利地就除去了,这话说与旁人没体会,你自己还不懂吗?当年的九功宴让如今的陛下龙椅得坐,这里面不得不说你的功劳最大吧?只可惜你是一无所有,他不仅让你一‘死’,还泼了一身污名和脏水,你就不心寒吗?如今帝都出了事,又把你叫回来鞍前马后,看似信任有加,如今呢?又如何?还不是说关进天牢就关进天牢了?”
他叹了一声,“这样的皇帝,你还保他做什么?”
宁徽忽然笑了一声,“这便是廉公子这么做的理由吗?”
这句话说的有些猝不及防,宁徽是眼看着斐济的脸色勃然一变,甚至有一瞬他以为斐济要扑上来,扼住他的咽喉,但他似乎极快地又冷静了下去,“宁大人,这话啊无凭无据的可不能胡说。”
宁徽笑起来,“的确无凭无据,因为廉公子很是机敏,有用的证据一个也找不到了,所以以下都是我信口胡说的,你就随便听听。”
斐济神色不好,垂下的袖中,拳头攥得死紧,听宁徽道:“史官历来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官职,所以他的征用之法与其他官职迥然不同,多数是弟替兄职、子代父责,但这样的话,很容易一个得罪,这史官一门一个后人都保不住了,所以我想当年廉史公为了延续廉家的一脉香火,过继出去了一个儿子,以后廉家无论出了何事,都与这个儿子无关,这样的话不仅能保廉家香火不断,也让廉史公没了后顾之忧,敢于直言,得全廉家一门忠名,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啊廉二公子?”
斐济神色极差,冷冷道:“一派胡言。”
“胡言啊?不是真的吗?”宁徽似乎一脸失望,“好吧,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就算你承认我说的是对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斐济沉默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道:“宁大人,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我只能说,你这是跟错了主子啊,所以你落得这个下场,不冤。”
他转过身,微微掸了掸衣袖,“所以说昏君总要拖累忠臣啊……夜深了,斐济就不陪着宁大人多聊了,告辞。”
宁徽道:“斐公公,这就走啊?可我还有话没问完呢。”
斐济微微顿住,侧头,“哦?宁大人还有想问的?”
宁徽盯着他的侧脸,道:“我不知道燕西风算是你的同伙呢,还是你第三方的盟友呢?”
斐济轻笑一声,“宁大人,你不是一向自恃聪明吗?你去猜吧。”
他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宁徽,“宁大人,我也有个事,想来问问你。”
宁徽道:“你说。”
斐济道:“你既然早知道周新有问题,为何还要故意给他金粒子,泄露自己的身份,却又不把他换掉或者防着他呢?或许你再机敏点,今时今日就不会是这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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