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她,又道:“看你这肚子马上就要临盆了是吧?你若是识时务就乖乖随本官去见陛下,不要在陛下面前乱说话,安安分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本官念你生子辛苦的份上,可以饶你不死。但如果你胆敢在陛下面前乱说话,本官现在就可以让你和你的假龙种从此从世上消失。”
青女神色不定,似乎极为不安,“陛下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保我这个孩子平安降生,你不要骗我了……”
宁徽无动于衷道:“就算陛下需要一个假孩子,难道就非得是你肚子里这个吗?”
青女惶然道:“你、你什么意思?”
宁徽继续逼近她,压低了声音道:“反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陛下亲生的,宫外找来的孩子也不是陛下亲生的,所以即使你为了报复陛下故意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也好,还是因为你们事败,你借由这个孩子伤害陛下也罢,本官都不会让你得逞的。因为即使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没了,大宣的皇帝陛下一样会有皇子在合适的时间生出来,听懂了吗?”
青女蓦然懂了宁徽的意思,她震慑于宁徽的狠绝与手段,心慌之下滑坐在地,一瞬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随后不仅面色发白,细汗也开始悄然滑落,她捂住肚子,哀声道:“我、我怕是要生了,宣太医,救我,救我……”
宁徽冷冷望着她变得痛楚的一张脸,“回答完本官的问题,本官自会给你宣太医。”
“我要生了!你还要问问题?”
宁徽不为所动,“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借种怀孕接近陛下?孩子究竟是谁的?”
青女痛得咬牙切齿,“我不说……你又能拿我如何?”
宁徽冷然道:“不如何,我们就这么耗着,看谁先开口。”
他好以整暇看着她,她却疼痛加剧,甚至觉得腿间湿润。她大惊,探入裙下一摸,满手是血,“我落红了,救命,救我的孩子……”
宁徽道:“你若真的在意这个孩子,便回答本官的问题,再迟一些,恐怕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青女终于崩溃,“我说,我说……我哥哥是摘月楼的监造,后来摘月楼失火,烧死先帝,陛下登基后追究相关人等过失,我哥哥被斩首,我被没入宫中为奴为婢。后来斐公公问我想不想报仇……我家败亡全是昏君所赐,所以我便应了他。孩子的父亲我也不知是谁,是斐公公安排的人,有过那么两次,便有了这个孩子,我本来很怨很恨,甚至觉得给陛下带了绿帽子便是报复他了……”
青女的神色变得哀伤,“可他对我很好,我也从来没想到,以我这般出身可以获得陛下如此的宠爱。我很后悔骗了陛下,而且我越来越喜欢腹中这个孩子。因为他,陛下才如此爱宠我,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求求你……”
青女裙下的红迹越来越多,宁徽听她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枚药丸,蹲下身,递给青女,“含在口中……”
见青女哆嗦着照做了,宁徽才终于高声道:“贵人即将生产,速宣医女!”
翌日,宁徽去寝宫见了李豫。青女腹中的孩子历时大半日,终于平安生了下来,是个男孩。
宁徽知道这个消息瞒不了李豫。李豫心中忧虑皇子之事,恐会加重他的毒发,于是宁徽让乳母抱着孩子,随他去见李豫。
李豫的气色极差,宁徽切脉后眉宇深锁。七日蚕发作的比他预想中还要快,他忧愁不已,李豫见到孩子却十分高兴,忙让乳母抱近了细看。
“孩子哭声响亮,很是健康,请陛下放心。”
李豫强撑精神,逗弄了孩子半晌,听宁徽道:“陛下,皇子还未有名字,请陛下赐名。”
“臻儿,就叫臻儿。”李豫激动道:“师弟你知道吗?朕很早以前就想好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待他来,后来他来了,朕就等他出生,如今他终于到了朕的面前,朕再也没有遗憾了。”
宁徽心中难过,强自忍住,才道:“李臻,是个好名字。臣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李豫精神不济,终于命乳母将李臻抱了下去。等只有他和宁徽二人,他才招手,让宁徽坐到御榻前。
“师弟,朕自知时日无多,但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宁徽担忧道:“陛下应该多多休息,勿再操劳……臣已托付湘东王去黑市寻找七日蚕的出处,陛下不要心灰意冷,只要有一分机会,臣都不会放弃,万望陛下也可如当年那般坚韧,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自己。”
李豫苦笑,“当年若非师弟,朕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些年为帝,真比当年所想艰难太多,朕真的很累了。如果生死皆是天意,朕已赚了这些年,不亏了……”
见宁徽想要说话,李豫阻止他,“朕只是想和师弟多说一点话,当年一别匆匆,后来师弟归来朕也没有和师弟解释当年之事,如今朕要死了,朕不想临去了那日,都和师弟藏着心结……”
宁徽摇头道:“臣从未怪过陛下,臣明白陛下心中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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