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还很不智。”他盯着欺负她那人的眼睛,缓缓道:“钱不多,还不够大爷你去潇洒一晚上,不如就当交个朋友,行走江湖谁敢说他日用不上谁?”
她领着他,带着讨来的钱,去大醉了一场。醉眼朦胧中,平日里的防备与生分似乎都淡了,只看得清他低头饮酒的唇角,红得好看。
“看不出你长得瘦弱,可往身前一站的时候,还挺是个爷们儿。”她从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也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朦胧中却清楚听到他微微咳了几声,似乎呛了酒,抬起的眸子闪了闪,难掩惊讶。
等平复了咳嗽,他终于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终归比你长得高了些,不好意思不保护你。”
她在他抽手的时候,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烫红的脸颊上,她醉语喃喃,眼神却清亮,问他道:“小方子,你图个什么呢?”她问这话时,按着他的手微微在她的颊上蹭,心里却仿佛有些烫到般,些许疼,“现在所有人都躲着我走,只有你靠上前来,到底想怎样?你知道我这些钱的用处,你也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是谁,怎么还这样没完没了呢?”
你到底缠着我,想干嘛。
头重得厉害,终究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他结了酒钱,半搂半拖,送她回去。她喜欢他的腰,笔直却又不像一般俗气男人那么野性与粗狂,他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的,深深嗅上一口后,却仿佛上瘾一般,还想再细细去闻。
她知道危险,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危险。坤哥总是说她大气,知进退,但此刻她明明预感到了危险,但没有阻止,随心所欲任由这种危险越来越浓,越来越无能为力。
路上他们路过一个女人的饰物摊子,她本已踉踉跄跄过去了,却又磨着他返回来。她立在摊前不动了,盯着一只发簪,眼睛有些发直,随后大哭起来。
她至今都能想得起他的惊愕和囧态,揽在她腰后的手指,都有些发僵。
摊主道:“这位相公,你娘子既如此喜欢这个发簪,你就买给她吧,你说她都难过成这个样子了……”
他最终给她买下了这个发簪。其实早在盯着那个发簪时,她就暗暗在心里决定了一件事,有些疯狂,但她不想阻止。
她对他道:“你不该给我买这个发簪。”
他似笑非笑看向别处,却叹了一声,“你那个样子,不买,怕你打死我。”
她嘴角在笑,口中却道:“很贵啊,花了那么多钱。”
他却扭过头,认真看着她道:“喜欢就留下吧,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有些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
她嘴角浮起淡淡的嘲讽,“怎么可能无关?”曾经享受过多少荣华,如今就要背负上多少情债。她放不下坤哥,即使为着他潦倒不堪,也放不下。
她本以为人心这么狭小,心中占了一个人,便不会再容纳下第二个。
但看着眼前的方平羽,心里忽然觉得,这世间最难勘破的果然是人心。
这是债吧。
她还坤哥的是情债,而此刻想还方平羽的却是情。
黑夜中闭着眼,她拉方平羽进了房。她红着脸将发簪递给他,让他给她戴上。因为看不见,所以这一戴便磨蹭了如许久。发簪上的钩花缠住了她的发丝,他怕弄疼她,便小心翼翼地解。
她慢慢环上他的腰,垫着脚、抬起头,“小方子,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惜我如今落魄的只剩下我自己……”
她能感到他的手指顿在她的发上,微微的呼吸拂过她的眉眼。于是她又抬高了脚尖,蹭到他的下巴,然后轻轻吻住。
他的下巴比她想象中要细致美好,她的唇沿着那一吻微微蹭动,而他手中的发簪却落了地。他后退一步,“抱歉,让我弄掉了,开灯看看是不是摔坏了?”
“小方子……”
他忽然用力握紧她的肩膀,不让她再靠过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不需要你如此来偿还。”
“你不想要我吗?嫌弃我吗?”她困惑了,“不是为了这个吗?”
“啊……”他的尾音有些长,但最终点点头,“不是为了这个,真的。”
那一刻,她的心抖得厉害,也柔软得厉害。
她恐怕是要辜负坤哥了。帮坤哥筹到他需要的钱,是她最后要为他做的一件事。在那之后,她想像方平羽说的那般,为她自己重新而活。
可是命运终究对她残忍,她带着那笔钱去见坤哥,她想对他说,她心里的秘密。但天罗地网拢住了她的男人,她原本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因为和她这一面,落入了官府手中。
一切撕裂和颠倒,在这扭曲的一幕里,她看到了方平羽。他依旧长身玉立,却是一身皂色官服,黑色纱帽两侧垂下的流苏,不断飘荡在寒凉的凝视里,倒衬得他无比的fēng_liú俊俏。
他穿天都府的官服真是好看极了,比她所见过的他所有面貌,都要好看。
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不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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