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徽摇头,“我来就是看看程大人是不是已经拿齐了那女人藏在屋中的东西,要是程大人要的东西一件不少,都已经齐了,那我就一个人多呆一会儿,找一找我要找的东西。”
程郢点点头,宁徽的意思他当然听懂了,于是他便道:“既然这银子,宁公子执意不收,我就不勉强了,夜深了,我就先回了,宁公子忙完了,也早些休息吧。”
宁徽目送程郢离开后,才关上房门。房内的灯烛已经烧了大半,鸡飞狗跳的一晚后,这间房历经劫难,总算安静了下来。
宁徽缓步来到他曾坐过的那个茶桌前,却侧头望向明烟之前燃香的那个香台。屋内一片狼藉,唯有那个不起眼的香台保存完好。
不值钱的东西,不入眼的摆件。
宁徽走上前,捻指沾了一些香灰凑到鼻端,细细嗅了嗅后,他微微有些惊讶。香灰的味道已经淡了很多,但他鼻子何等灵敏,含在其间已经非常淡的几味中药名,逐一慢慢浮现脑海。
不由自主浮上一丝欣赏,不得不说,敢这么搭配和使用的人,是个配药的高手。看着每一样都很普通,凑在一起却是个极好的方子。
“驱虫?”他淡淡一笑,“又说了谎……原来是用来驱毒的。”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脑中闪过他和这房中主,自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她的大胆、她的不正经、她的调戏、她的气恼、她的胡言乱语、她的认真倾诉……人有千面,面面不同,今次总算是见识到了。
“她有千面,却面面峥嵘,真是难得。”他将手指尖的余灰捻尽,“可惜了……”
等手上一尘不染了,他才从袖中掏出那条雪白的帕子。消息确实在帕子上,可帕子上却根本没有字。重要消息为防有人窃取,都是泡在特定的药水中,才会显形的。只是那药水本就是一次性的,只要泡过一次,帕子必毁。
她虽然话说的可恨,但其实她并没有看过。宁徽知道,她没有看过。
这个女人……宁徽心里叹口气,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明烟……”他低低念了念这个名字。暗夜中,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缕复杂,“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却不想你最后竟是没懂。倒不知道费心弄了这场局,最后图个什么……或许这就是满口谎言的报应吧,最后连自己的身份都骗没了……”
宁徽弹指,熄了烛火,却立在黑暗中没有动。他微微蹙了蹙眉,望着透窗的月已经泛白,越来越淡,颓废无力地照进窗。
黑夜终将过去,而眼下是夜的极致,黎明前最黑的那个时刻。
藏污纳垢、无所不为。
是个清理痕迹的最佳时机。
宁徽终于将紧握的拳展开,悄无声息地靠到窗边,开窗后,无声地翻了出去。
萱娘知道林坤会来找她。不趁乱处理了那个女人的尸体,他不会放下心。可他现在眼疾发作,这整个客栈的人似乎都为他的“大计”出了力,但他能用能信的,最终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雪已经小了很多,萱娘昂起头,微微的雪点落在脸上,她才终于徐徐呼出了一口气。
林坤自她身后摸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低声问道:“看了吗?是她吗?”
萱娘叹口气,“她对我毫无防备,我那一下刺得深……你放心吧。”
“那就好。”林坤终于松了一口气,“拖到车上,赶紧运走,我看这雪明日就能停了,等雪停了这客栈里的人就不会再继续留着了,我们赶在他们之前离开。”
萱娘看着他蒙着纱布的眼睛,喃喃道:“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们灭口……”
林坤怔了怔,摸上她的脸,抚了抚,“那个姓宁的不简单……此事既然已经顺了咱们的意思,就不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如今银子在手,我们自去天涯海角,任谁也别想再找到咱们。”
☆、180612
“坤哥……”萱娘忽然开口,又顿住。
“什么事?”
萱娘眼睛眨了眨,却有似热实凉的东西滑出来,她快速抹了抹,道:“坤哥,装进麻袋里吧,脸上都是血,我瞅着害怕……”
林坤皱眉道:“怎么脸上会有那么多血?”他边说边想蹲下身去摸,却被萱娘拦住,“快别摸了,摸个死人感觉好晦气,再说这天冷得厉害,这会儿子看着都冻得硬邦邦了,怪瘆人的,赶紧丢掉才是正理。”
林坤也明白萱娘的心,人毕竟是她杀的,谁见了自己亲手杀的那人血淋淋地躺在自己眼前,都会感到怕的。
萱娘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跟着他才会遭这些罪……林坤怜惜心起,便应了,蹲下身微微摸索着,似乎摸到了尸体的左手,想去摸右手时,意外蹭到了尸体的脸,那触感让杀人无数的林坤也觉得心中一紧,一股子难言的冰冷和诡异的滑腻。
他嫌恶地甩了甩手,正好这时萱娘递来麻袋,于是一个撑开口,一个搭着手脚往里塞,不过因为萱娘害怕不敢看,林坤又眼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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