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啥感觉啊。
陆建勋也想到那两个眼巴巴望着他们出门的侄子,犹豫了下,“要不给西西他们买点零食?”
“罗知青寄来的零食还有很多,咱就别花冤枉钱,攒着以后买解放鞋。”陆明文低着头,草鞋坏了,走路鞋底晃悠悠的不舒服,想想还是要买双解放鞋,下雨天穿着不怕被人踩,穿着还暖和,估计心头有了比较,脚上的鞋怎么走路怎么不舒服,落脚半个脚掌都滑到外边,冰冰凉的地面冻得他脚底钻心的疼,走了几步,他实在受不了了,宁肯冷也不想拖拖沓沓的走。
也就在他弯腰脱鞋时,眼角瞄到了双靴子,黑色的皮靴,泛着锃亮的光泽,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咯滋咯滋响,特别有力,他下意识的扯陆建勋裤子,眼睛发直,“四弟,看见了没……”
“看见了,看见了。”油亮油亮的皮靴,他能看不见吗?
穿着靴子的是个男人,身形挺拔,走路特别有气势,嘈杂喧闹的街道,因为他骤然安静了许多,他所到之处,尽是人们羡慕的目光,陆明文收起草鞋,望着混入人群的男人,哪怕人山人海,他的身形明显与众不同,一眼就能认出来。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那位同志不像咱县里的人,你们看到他脚上的靴子了没,我在县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没咋见人穿过。”
“咱县里穿得上皮靴的人家就那么几户,看他走路的架势就知道不是咱县里的,没看他从车站出来的吗,估计走亲戚的吧。”
“不知谁家有这么体面的亲戚……”
一时之间,街上的人纷纷议论起男人的家世背景以及婚姻情况,亲大姑八大姨的嘴脸发挥得淋漓尽致,有两个女同志经过陆明文身边,瞥了眼他手里烂得不能穿的草鞋,露出抹嫌弃的神色,嫌弃的走了。
陆明文扯开草鞋的带子,将两只鞋绑在一块,单手提着。
陆建勋目送男人转过拐角才收回视线,偏头看陆明文宝贝疙瘩似的拎着鞋,抵了抵他胳膊,“二哥,你能不能别表现出一副穷酸样,这鞋子拿回去也没法穿,扔了吧。”看了男人穿皮靴,再看光着脚提着草鞋的陆明文,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
“不行,要回家给妈个交代。”陆明文不嫌弃的甩了甩,试图将草鞋塞进衣兜,陆建勋赶紧阻止他,“你提着就提着,千万被塞衣兜,免得破坏你的气质。”陆明文身上穿的袄子是从张家得来的,全家人就属这件衣服最富贵,千万不能弄坏了,陆建勋尖着手指拨了拨草鞋,两只鞋子都不能穿了,见陆明文双脚僵硬的站在地上,他问陆明文,“要不要我脱只鞋子给你?”
“不了,一个人冷比两个人冷强。”
半个小时后,县城回仁安村生产队的公路,陆明文双手插着衣兜,垫脚追着陆建勋跑,“四弟,四弟,是不是该我穿了,感觉我们走很久了啊。”
“快了快了,到前边岔口我就脱给你。”陆建勋拎着草鞋,缩脖子驼背的往前冲,边冲边喊后边的陆明文,“二哥,你快点啊,马上就到了。”
到了处矮坡边上,陆建勋脱自己的鞋给陆明文,顺势把手里的草鞋给他,“你在前边跑快点啊,要不然我脚底冷得受不住要你把鞋子还我。”
在县里陆明文不接受他的提议,出城就后悔了,看他实在可怜,陆建勋同意路上两人换着穿鞋,不过得跑,不跑光脚的铁定冷。
陆明文刚系上草鞋的绳子,陆建勋就啊啊啊惊叫,“冷,冷死了,二哥,你赶紧在前边跑啊……”露面尽是雪,刺骨似的冷,冷得陆建勋一屁股坐在路边坡上,抬起双脚,嗷嗷叫唤,“咋这么冷啊。”
“你跑热了,猛地踩雪肯定受不了,等我啊,马上就跑。”陆明文抖了抖裤腿,把草鞋的绳子挂在手腕上,双手插。进衣兜,抬脚就往前跑,看他跑出去十来步,屁股冷的陆建勋赶紧跟上,“二哥,你以后要是发达了不能忘了我啊,真的冷啊!”
语声一落,额头就撞在陆明文后背上,他差点因为脚底打滑摔下去,陆建勋抓住陆明文胳膊,“赶紧跑啊,你要冷死我是不是?”
陆明文侧身,指着前边几米远岔路口的男人,牙齿打着轻颤,“皮…皮靴。”
是他们在县里看见的男人,从站立挺拔的姿势就能看出来,陆建勋咬着牙齿,“可也要跑啊,不跑的话你把鞋子给我。”这会儿的功夫,他双脚快承受不住了,往前一步,尽量踩在陆明文脚上以缓解露面带来的冰凉。
男人站在岔口,好像望着手里的纸在思考什么,很快抬脚走向最左边的小路,陆建勋用胳膊肘抵陆明文,“二哥,他走小路干什么?”左边小路是回仁安村生产队的近路,陆建勋之所以知道还是上回和陆建国他们进城交任务猪走过,陆建勋问陆明文,“咱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男人走路姿势挺拔,莫名给人种压迫感,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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