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拿着死工资,做最辛苦的工作。
闲下来跟父亲喝喝酒,他对生活仍然抱有希望。
可是生活不值得被他这样的人感激。
宋淮不太愿意提受伤的事情,他只是说,没有多大关系。
陈安宁其实也没有多想知道,但是她就是觉得有点难受,心里头憋了一口气没地方撒,于是和宋淮僵持着。
宋淮拧不过,终于缴械投降。
他交代了一下:“前段时间去内蒙古送货,我觉得那业主看着挺牛逼的,开口给的价也不错,本来他联系的是另外的人,我有一哥们儿跟这大老板以前当同学来着,关系不错,所以这事儿就让我给截胡了。原先接生意的那人就看不过,就找我讨个说法呗。”
宋淮拄着拐,去阳台的洗手池给陈安宁洗了个苹果。
他说完,陈安宁思考了一下,问道:“就这样吗?”
宋淮苦笑:“还想咋样啊?故事听不够?”
陈安宁说:“我不知道那个意思。”
宋淮把小苹果丢她怀里:“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总之这事儿是我不对在先,他们几个该抓的肯定能抓到,不用你小姑娘犯愁。”
陈安宁左手抓着饼,右手抓着苹果,缓缓地低下了头。
虽然他说起来轻描淡写的,但没挨过疼的人,就不会知道这一锤子下去,给人的伤害有多大。
“这叫因果报应,生意场上嘛,尔虞我诈多着呢,那电影里怎么说的来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宋淮倚在阳台的推拉门上,支点放在一条手臂上,腿上省了点力气。
“哥这就是还债的,没啥好心疼,啊。”
陈安宁问:“你这样的话,还得休息多久。”
宋淮闻言,沉默一阵,随即伸了个懒腰,“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腿受个伤,不得大半年开不了车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宋淮说:“看看吧。”
陈安宁起来,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
走到宋淮面前,蹲下去,摸了摸他脚上的石膏。
“疼吗?”
“现在不疼了,”宋淮笑起来,“你隔着这玩意儿摸个什么劲?”
陈安宁头一抬,看着逆着光单脚站立的宋淮。
他仍然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有点没心没肺了。
她叹一口气,“等我忙完这几天,回去看看你和静姨。”
“嗨,我跟静姨有啥好看的,你自己好好工作,别整天惦记着我们,以后红了,开什么画展啦,咱几个跟着你脸上沾光,那可是真的了不起。”
宋淮笑眯眯地揉揉陈安宁的脑袋。
陈安宁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
从医院出去,陈安宁一直没吃饭,但是也不太饿,就在大马路上走走。
叶迦言给她的巧克力她落在医院了,确实是不小心的,另一方面懒得回去拿,落了就落了吧。
淮哥不是外人,就算陈安宁故意把巧克力留在他那里,他也一定不会碰。
九北大道,中间一个大大的九北花园。
花园的围栏外面,走过一个半圆的车道,车道内侧的树生得密密麻麻,放眼看去,里面全是白色的和粉色的小花。
大门口,一些摘了杨梅的人陆陆续续出来。
陈安宁看着他们的篮子里面那些红红的果实,嘴巴里面都觉得酸酸的。
她再靠近几步,发现有一些警觉的群众开始加快步子。
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个保安气势汹汹地赶过来。
走在最后面那个保安很年轻,乍一看,有点像叶迦言。
不过那人拧着眉毛苦大仇深的模样,把陈安宁看笑了。
因为盯得稍微久了一点,那个跟在后面的保安注意到陈安宁的热切注视,瞪了她一眼。
吓得她笑容尽收。
带头的保安大哥手指哐当哐当敲了敲园子大铁门上的感叹号,“说了多少次了,‘禁止采摘杨梅’,看不明白还是听不明白?要不要请你们进去喝喝茶?”
一群人垂着脑袋四散开了。
那保安大哥嫉恶如仇,盯着滚落到脚边的一个杨梅,不做声地捡起来,扔到旁边一个女人的篮子里面,恶狠狠地说:“别浪费了。”
其实这些人也没有摘杨梅的必要。
在b市这种气候环境里,杨梅树的种植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在园子里面盖大棚,而且结出来的果实涩涩的,并不好吃,所以一般这种水果只在南方比较受欢迎。
以前在平城的时候,陈安宁跟着外婆去山上摘过。
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大部队一齐上山。
外婆忙着摘梅子,陈安宁帮忙给她捡,捡累了,跑到半山腰去找厕所,路上没注意脚下有一条土沟,沟的外围长了一圈杂草,看着还挺像路的,就这么一脚踩了下去。
摔了个狗啃泥。
她保持摔进坑里的姿势无法动弹,勉强翻了个身,小小的身子被拦腰折了一道。
因为重心在上半身,而上身摔得很低,所以很难挣扎起来。陈安宁穿着小裙子,躺在湿湿凉凉的草上,还挺舒服的。
一直到外婆下山来找她。
陈安宁倔强地伸出一只手:“救我。”
外婆笑坏了,给她拍了张照片。
陈安宁想起这件事,突然意识到那张照片后来她从外婆的手机上翻拍了下来,虽然换了好几次手机,但照片好像还存着。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照片上的她扎了一个冲天揪,白色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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