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琳双手提起口袋,将它们分批转入。
墨藤坐在店里,他眉头紧锁,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太好,不敢多问,只得把买回来的罐头一一摆放好。
放好罐头,突然发觉无事可做,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找个话题也不知该怎样开口。墨藤一手撑住额头,手挡住了他的表情,不知在思考什么,他不说话,我和葵琳都不敢轻易打破沉默。
过了会儿,他站在身来,快步走过葵琳身边交代:“关店,今天到此为止。”
葵琳应了一声,没敢去问及缘由,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我闷闷地站在那儿,墨藤走到门边,步速减慢了些许,他扭过头:“非影,过来。”
颇为公式化的吃饭,气氛重的不敢大口呼吸,我低着头默默地把食物往嘴里送。其间偶尔抬起头,发现墨藤的视线已转向窗外,在观光餐厅里凝视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沉默,逼至窒息的沉默。
结束了压抑的晚餐,车径直回到墨藤家,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墨藤下车走了。短暂的思考,在没被关在车里之前,逃离了黑色的铁壳。
打开房门,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干净整齐的房间,墨藤的房间就和他的个性一样。
墨藤脱下外套,罕见的顺手丢在沙发上不理会,他拉松领带,走去卧室:“泡壶茶,一会儿送过来。”
我呆呆地站在客厅,在“h”时,他是店长,我是店员,不在“h”时,我至少希望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我不是女佣。
叹了口气,把墨藤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好,随即去厨房烧水。端着茶走进卧室时,卧室里分外安静,墨藤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地放下茶壶,拉过被子为他盖好。熟睡中的墨藤,紧锁的眉头已舒展开来,轻松而平静。曾经一度,我严重怀疑墨藤一天忙到晚根本就没有休息,以为他已经超越了睡眠的存在。
原来,他也有超越不了的难题。
微微扬起笑,我悄悄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第八章:伤
事情有时变化太快,总会令人措手不及。
一周后的清晨,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白云勾勒出明晰的轮廓,醒目而美丽。葵琳来换班,和她闲聊了几句,心情不错地把书放进挎包准备回家。
这时,墨藤推门走了进来,踩着晨曦,晴月也走进店来。她今天心情非常好,难得的笑容挂在唇边,眼神少了一分以往的凌厉。她伸手挽住墨藤的胳膊,目光转向我的方向。
仅仅短暂的一瞬,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作为胜利者的得意。
我别过头,拉了拉挎包,正要离开。墨藤叫住了我,说是有件事要宣布。
他的语速不快,平静缓慢,淡淡地仿若在称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他的视线没有落向我的位置:“我和晴月的婚期定在下个月月末。”
简短的言语重重地砸在心底,只这一句话,心底紧绷的弦无声断裂。一时间,店里很安静,谁也没有再说话。
眼睛很酸,我想我只是守夜累了需要休息。我和墨藤之间本来没有承诺,无论走近还是分开似乎都是无声的约定,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想笑,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心揪紧了,我垂下头闭上眼,唯有眼泪是不被允许的。话梗在嗓子里,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祝福,我难以开口。
晴月是墨藤的客人,重要的客人,无论我有多少情绪都只能埋在心里。他是店长,而我是一名店员。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皮肤之下,我努力地笑了,墨藤最重要的日子,我应该给他微笑,然后继续当称职的小店员。张了张嘴,极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和沙哑,嘴角上扬至最适合的弧度,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恭喜。”
墨藤轻轻地点了点头,接受了祝福。
我转去葵琳的方向:“我先回去了,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送你出去吧。”葵琳朝墨藤和晴月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走出店门,她一定发现了我的手温冰得吓人,即使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依旧寻不得半点温暖。
“回家好好睡一觉。”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来很累。”
我笑了,我知道我的眼中没有眼泪。
傍晚,我推开店门,店里不见有客人在,葵琳正在整理水晶壁橱里的香熏油瓶,冬云围着桌脚转来转去。
冬云讨厌与店外的人接触,即使是花精,除了签订pure时,它通常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它白天在地下室睡觉,晚上守店,以时间计算,睡眠长度比家猫要短些。
冬云一般不离开“h”,生活单调的难以理解。标准宅猫一只,我只好自定义此现象为它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猫。
一阵风从打开的店门吹入,结束了无声的对峙局面。清新的茉莉花香飘了进来,胆怯的花精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欢迎光临。”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招牌笑容,走向茉莉花精,“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我……我……”花精一脸困惑,连连往门外躲。
我摆摆手:“别紧张,进来说好吗?”
保持最无毒无害的笑容,极具耐心地等待花精心平气和。消除客人的焦虑,让他们安心地走进店是店员工作重要组成部分。
几分钟后,花精渐渐不再哆嗦。我的笑容透出勉强,一直拉住门不让它关上的手感到了一丝酸痛,我提议:“进屋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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