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小太监子鱼贯而入。
“奴才孟光,伺候殿下起身。”
乌元琊下了床铺,在孟光的侍奉下洗漱。擦了脸后,他拧眉问,“我怎么在这里?是天亮了吗?怎么回事?先生呢?……”
“殿下,殿下!”孟光躬身回禀,“昨日傍晚殿下于汤泉中晕倒,是天长侯将殿下送回来的。御医给殿下诊了脉,说是体虚,不易在心绪不宁之时浸泡温泉。昨个儿的汤药,也已经由天长侯,侍奉殿下用了。汤药中有宁神的药材,许是因此,殿下才睡到了这会儿上。”
乌元琊听完孟光的话,细细捋了一遍。捋通后,他浑身冒起了热气儿,掀开帘帐又坐到了床铺上,“我再睡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是。”
孟光退到门口,遇到端着药的简直,“侯爷。”
“你们家殿下起了吗?”
“刚才已经起了,只是殿下说还要再睡会儿。”
“哦,你们去忙吧。我去看看。”
简直进门放了药碗,往里屋走去。他掀开帘帐坐到床边,未语先笑。
昨天才刚下水没多久,衣服都没脱完,小乌鸦就晕倒了,可把他给吓坏了。还好这汤泉宫一直有御医在此当值,诊了脉说了一大堆话,意思只有一个,身体太弱,气血不足,不能受太大刺激。
简直摇头苦笑,“小乌鸦啊小乌鸦,你今天和以后,必须多吃一点儿,把身体养的木奉木奉的!”
乌元琊本装死一样的躺着,听到简直的话,一把扯起锦被就往头上盖。
简直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别睡了,不闹你了,我也不敢闹你了。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枫叶吗?小乌鸦,快起来喝药吃饭锻炼身体喽。”
绕着汤泉宫游玩了两三日,乌元琊心情好,气色更是大好,整个人如吹了气的皮球一样胀了起来。他本就是十九岁长身体的少年期,胃一养好后,吃的比简直都多。又加上他自己心里的小心思作怪,每日膳食,用的更多了。
简直喜欢他多吃,又怕他撑着,有空没空都带人出去晃悠。
这日一大早醒来,简直去找乌元琊,正看他披着外袍指挥小太监们收拾东西。
“早知道我一定把孟晓拽过来,你看现在衣服也不穿好,收拾东西还要你指挥。”
简直顺手给乌元琊整了整衣服。
“哪里用的着他?这些东西就是他来了,也要我说一遍呢。”
“这都是什么东西?”简直好奇。
乌元琊牵住简直走到桌边,“邱勇刚送来的,是给老师准备的礼。倒也不是贵重的东西,都是从下面搜罗来的珍本。”
“老师?”简直问。
乌元琊点头,“我从小住在乌山书院,由老师照看教导。本来回京之后应该立即去拜见老师,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这些时日,也是因为书没运过来,因此才没去。”
“那我陪你一起去。”简直手伸储物袋里,扒拉出两瓶丹药,“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送丹药吧。”
现在这丹药在京城中,已经是有价无市的珍宝了。
不过乌元琊知道这丹药简直应有尽有,“那我就替老师谢谢先生了。”
“哎,谢什么?你老师就是我老师,应该的。”
乌元琊深为简直这一套“你的就是我的”的理论觉得暖心,笑牵着人就往外走去。
温泉宫建在半山腰上,顺着宫门前的石板路从枫林间一路向前,曲径通幽之后,最前方转过一道弯,面前豁然开朗,正是一个长长的竹制吊桥,连在两个山腰之间。
吊桥下二十米,方才是一条浅浅的河水。简直握住灵石,揽着人走上吊桥。
过了吊桥,再上石板路,这次路两侧不再是枫林,而是青翠的竹林。且石板路也不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起起伏伏。
不知转过多少道弯,上下了多少蹬台阶,他们终于停在一个朱红的小门前。
“走累了吧?要不要我抱着你?”简直拎起袖子给乌元琊擦擦额头薄汗。
“不累,先生累了吗?”乌元琊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帕子,也要给简直擦汗。
简直可不愿劳累乌元琊,自己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就把帕子塞到储物袋里,“不是要见你的老师吗?咱们进去吧。”
“好。”
随行的太监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开了门,看到乌元琊后,小孩大叫一声就跑回院子禀告,也顾不上守门了。
乌元琊笑着摇摇头,牵着简直进了院子。
院内院外没什么区别,依旧是竹林茂密,石板路曲曲折折。
拐了三个弯,方才又看到一个门,再进了这个门,才是居住的院落。
院子里一个鹤发童颜老者背着手站在院子中。看到两人进来,立即拧住了眉头。
“未曾听闻你成婚,这位是?”
“回老师,未成婚。这位是天长侯简先生。”乌元琊忙回道。
老者瞪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放肆!我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被你吃了?既然还没成婚。这手怎么握到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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