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元琊捂着鼻子看他收拾,一张皱巴成一团的纸从东西里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那团纸,展开一看,正是十来个缺胳膊断腿的、歪七扭八的大字。他连蒙带猜,依稀看出这上面写着“不知道什么年,八月初一,天气晴。天长侯府暖屋宴,开办,顺利。然后,我……”
最后几个墨点之后,翻了纸张也不见其他字迹,乌元琊好奇,走过去靠在简直身边,“先生,怎的这后面没了字?先生是写了什么?”
简直把手里的一盒子丹药扔到床上,扭过头去看,“哦,这个啊,我原本想写日记来着。你知道我失过忆啊,所以就想把事情记下来,结果写个几个字发现,根本不想写啊。”
乌元琊慎重的点头,“是该都记下来,先生不记,我来记。”
“记这个干嘛?”
“怎么能不记呢?”乌元琊抓住简直,“若是再不记,先生又把我忘了该如何是好?”若是先生忘了我,喜欢上了其他人,或是与其他人成了家,又该如何是好。
乌元琊想的心酸,眼眶也红了。
简直忙举手投降,“好好好,记记记,你说怎么记就怎么记。”
乌元琊转悲为笑,从简直的收藏中扒拉出笔墨纸砚,推开床上堆成一堆的金银玉器,把笔墨纸砚整齐的摆在那里。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开始写。今日从一大早到现在,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也不知这些纸张,够不够用的?”乌元琊担心的摇摇头,认真的磨起墨来。
简直按按太阳x,ue,翻着眼皮想今天都发生了啥?
不就是一大早按时起床,从客栈里出发到码头,买了点儿特产上了船吗?能有啥事?
他这般想着,那般乌元琊已经笔走蛇龙,写了大半张纸了。
第51章 051
夜晚的海风吹的舱门咯吱咯吱的响, 也把桌前的小窗吹了开来。一盏油灯嵌入在桌子和墙壁的之间,那里无风,灯芯也安然无恙。
桌子上,乌元琊正握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他旁边已经累积了一寸厚的宣纸了。
床上的简直翻了个身,察觉到灯火未灭,喊了一句, “小乌鸦,快睡吧。”
乌元琊只嗯了一声,身体却纹丝未动。
简直撑不住, 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也是前几天夜里环境太安静,白天小乌鸦又太闹腾粘人,好像是把积攒了十九年的小孩子气全撒到了他身上一样。今天难得的乌元琊沉浸在替他人写日记的事情上,让简直睡了个好觉。
大船早已远远离开陆地, 孤零零的在海中航行。夜里的大海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大船破开海面, 荡起阵阵哗啦啦的声音。
甲板下第三层,五十余船工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白日里拖梯子的那名水手从上面走了下来,“不用划了,休息吧。”
“……哎。”
“……是。”
船工们愣了一下, 擦擦汗,回了上层的舱房。
水手返回甲板,和另外十几个人一起,扬满风帆。
邱勇抱着长刀看他们将一张张洁白风帆的扬起, 而后,风帆渐渐鼓胀起来,大船开始加速。
他点点头,走上前问,“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到许县?”
水手擦了把汗,“看情况。”
“十日之内能到吗?”
“看情况。”水手干巴巴的答。
邱勇哎了一声,眼睁睁看他们走到二层舱房。他耸耸肩膀,叹了一句,“真是蛮横。”
海风越来越大,海浪也阵阵拍击着船体。邱勇紧了紧外袍,依旧守在舱房门口。
简直一夜酣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模样模糊的人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他努力张大嘴,还是一口气都喘不上。
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胸膛上压着一个脑袋,那脑袋的头发全都搭在他脖子上,怪不得他会做噩梦呢。
简直轻轻把乌元琊的脑袋挪到枕头上,一眼看到他双眼下浓重的青黑色。
掐了一把乌元琊脸上难得的小r_ou_,简直笑了,“大半夜不睡,这会儿倒是睡的熟。”
笑了笑,又低头在乌元琊额头上吻了一口,简直给人拢了拢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看到桌子上堆着厚厚的宣纸,他立马走过去拿起一张。
时间,地点,还有当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甚至连简直的衣着都写的清清楚楚。简直看了一张,又拿起一张,每一张都如此,每一张都只有两个人,他,和乌元琊。最让他愕然的是,每一张上的简直,从神态动作到衣着,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乌元琊则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先生,我写的怎么样?你别拿乱了,都是按照日期排的,等下了船,让邱勇去买了线,就可以装订好了。”乌元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简直身后。
简直无奈放下纸张,“这是写了多少了?大半夜不睡觉就弄这个?你现在还是快点儿休息吧,看你眼肿的。”
乌元琊又打了个哈欠,“没事儿,我j-i,ng神着呢!”
他绕过简直,把简直弄乱的几张纸放好,“可千万别乱了。我是倒着写的,这才写了十三天呢。”
“十三天!”简直睁大了眼,十三天就用了一百张宣纸?虽然一张可能只写了百十字,可这也得上万字了吧?
乌元琊抱起那摞纸,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
“看什么呢?”
“看放哪里好。”乌元琊皱着眉头,这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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