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
她脑中思绪万千,转得飞快:“你……”
它的瞳孔是苍白的,水银一样汪汪,冷漠而森凉,它慢慢扯动唇笑了一下,承认了:“是。”
周小酒觉得耳膜震动,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沉沉呼气,脑袋沉钝,像是被铅灌了般重。
“酒酒,你觉得他好吗?”它却没有顺着那句话再说下去,而是温柔地看着她,语气轻快道。
周小酒凝视它的面容,妖异的眼和俊美的容颜,它看上去……熟悉极了。
她说:“他很好,我很爱他。”
她说完以后,又匆匆地追问:“我总觉得,你……”
她想问它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但是尚未问出口,她的眼就被它冰凉的手掌盖住,它轻轻笑了两声,又温柔又亲昵地说:“等等,等等你就想起来了。”
“酒酒——”
下一秒,她的脑海里,狂风暴雨一样涌现了许多记忆,关于它关于她。
纷杂的记忆仿佛藏在沙土下的金矿,被它的手掌一把擦净,露出明亮的表面。她太阳穴疼得厉害,但在记忆的恢复下慢慢缓过劲儿来,只不过她的眉心突然紧蹙,旋即一把扯下它的手掌。
她对上它水银一样苍白的瞳孔,凉凉地凝视它,许久严厉而冷漠道:“……时溯,你真是闲得蛋疼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
周小酒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是主神,一如过去的熟悉容颜,顽劣的性格从来没有变过。
“酒酒,你生气了吗?”它托着腮,轻声问。
周小酒沉默地看着它,冷笑一声:“你说呢?”
她冷视它:“你真是像176任务者口中说的那样,像个傻逼。”
她的声线极为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漠然与无奈。
它言笑晏晏地接受了她的指责。
只不过,语气依旧是欢快而悦耳的:“酒酒,你太凶了,凶得我要哭了哦。”
它的手指是冰冷的,像是一块钢铁,触碰在她的手臂上,但周小酒知道它却仅仅只是时间的产物,没有生命,没有心跳。
在某种程度上,她与它相似,但又不全然相似。
时溯软乎乎地扬起唇,它从来只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的小孩子姿态:“酒酒,是你当初说的,只要我开心,你就愿意让我开心的。”
它眯了眯眼:“而这件事让你受益了不是吗?”
周小酒:“……”
她冷漠地拒绝了它想要牵她的手腕的举动,凝眸道:“是,我痊愈了,你也爽了是吧?”
时溯睁着水银色的眼,它笑眯眯地点头:“谁让我太无聊了呢?酒酒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它从不认为自己是人,于是很顺溜地把自己喊做“东西”。
时溯笑着,非常可爱地露出一颗虎牙,“你当初也说了啊,只要能够治好病,那么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可以。”
“当初我没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只能让你蹉跎好多时间,”它慢条斯理地露出白亮的牙,像个人类一样恶趣味地笑,“后来找到了,发现治愈你的良药也很有趣,所以想试试看,他会不会为了你,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
“最后的结局超有趣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良药啊。”
年轻的主神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它的睫毛是淡灰色的,眼尾笑得弯弯的,它拉长声调:“果然是我们酒酒太有魅力了,他为了你,能够付出自己的所有,只为了让你痊愈。”
周小酒心口微震,她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什么意思?”
时溯歪着脑袋看她,“就是这个意思啊。”
“为了治好你,他自愿,死掉了哦。”
年轻主神还是那副样子,非常愉悦地张扬笑:“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东西了,明明也只是个莫名形成的东西,除了治好你以外毫无用处,有了自己的情感以后,居然会爱上像你这样冷漠的人。”
“酒酒,你……哎哎哎,你怎么又哭了?”
它面上的张扬笑意一下子呆滞住,它僵硬地看着已经恢复记忆后,冷漠自持的周小酒居然又是满眼泪,手足无措起来:“酒酒,酒酒,酒酒?”
她重重推开它想要碰她面颊的手,咬牙恨声:“滚!”
…………
周小酒不是第540号任务者。
或者说,她曾经也是任务者,只是序号要比540要前许多。
她是时溯口中的“酒酒”,也是它口中的“九九”。
她是这个主神空间最初的十名任务者,元老级人物,与时溯并肩经历上千个任务世界。
她的疾病与生俱来,在时溯未曾封印她的记忆以前,她死于车祸,高度感知障碍阻绝了她享乐的途径,唯有登出世界才能获得快感。那时候的她迫于时溯的请求,在各个任务世界里完成主线任务。
时溯需要任务者的存在,它与前十位任务者签下契约,答应他们在完成所需积分后完成他们一个要求。
前十名任务者中,最后只有周小酒留下来。
——只因为时溯迟迟搞不定她的要求。
周小酒希望它能够将她的高度感知障碍治愈,然而年轻的主神从未见过这样难以下手的病症,她在任务世界蹉跎多年,在那其他九名任务者皆完成相对应的契约要求,齐齐离开主神空间后,依旧留在这里。
时溯与她感情深厚,尽管它并不自认为人类,但却对她格外不同,或许是因为两人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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