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陈两人只各做各的谁也不曾说话,约摸半盏茶过后,一切收拾妥当过后,两人才终于得以停歇。
他两先后爬至塌上一左一右地拥着魏七预备安歇,吴家财趴在塌上贴紧魏七,他身上冰凉,而魏七却浑身发烫正好相互补偿。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当!——当!”;“当!——当!” 一快一慢地响了两回。
二更了,再有三个时辰到了五更便又是新的一日。
吴家财抚摸着手下魏七的长发,睁着眼盯住虚无的黑暗想着: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二日寅时,五更的锣声响起,吴陈二人立时自梦中醒来,吴家财后背传来刺痛,他低呼一声咬牙爬起。
陈阿狗看向他,眼神意味不明。
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目光去瞧躺在中间的魏七,陈阿狗探手去摸,触手只是温热,老天眷顾,总算是平安了。
“不烧了。”
“嗯。”吴家财也松了口气。
“然仍瞒不过上头。”陈阿狗担忧道。
“无妨,现下他已不烧了,若上头问起来咱们便说是拆管子时出了点岔子,行动不便,只再休养几日即可好全。”
“也只能如此罢,这小子也是运道好,若是仍烧着上头怕是要将他送去掖幽庭,那咱们可就真真是毫无法子了。”
吴家财望着昏睡的魏七温和地笑:“小七向来运道好。”
陈阿狗心说,遇上你这么个傻子他能不运道好么。
两人起身洗漱收拾,至院外领了早膳后回来,先将一碗清粥喂与魏七,再草草地吃过便去向今日白间的领班太监禀命了魏七的境况。
领班太监一听这事儿自个儿也做不了主,只好上报,如此这般消息一路传至张公公的耳朵里,张公公一听魏七只是皮r_ou_伤,倒是好说话地很,只叫他好好将养,指了一处偏僻耳房叫人挪过去养伤。
这倒是叫吴陈二人好生吃惊,原本以为这事还会有一番波折,不曾想竟如此顺利。
第21章 瓮中之鳖
周德顺死罗。
他今日早间当值时失手打碎了乾清宫外殿西南角落摆着的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此瓶乃前朝名品已有百余年历史,高两尺,底径宽一尺,共有五层花色,肩部绘有一周覆莲纹,内有珊瑚、灵芝等杂宝纹样,腹部周身绘满缠枝青花图案,是圣上即位时摆进乾清宫里头的,名贵非常。
听人说他擦瓶身时不知怎的一个不慎绊住了自个儿,连带着那瓷瓶一块儿砸在地上,弄出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好一阵响儿。他人倒是无事,只可惜那瓷瓶叫他给砸了个稀巴烂。
那周顺德见自个儿闯了大锅,立时便吓得尿了一裤裆子,傻在地上发愣。
殿里当差的奴才们听着这动静转头一瞧惧倒吸口凉气。嗬!好家伙! 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没罗!
这可不是小事,宫女太监们老老实实儿地跪好等罚,离周顺德近些的奴才们也悄悄挪远了。
外殿里管这一班奴才的管事小太监急忙忙地跑过来,见着一地零零散散的碎瓷片气得直拍手,作孽! 这可真是修都没法儿修!
“ 哎呦!我的祖宗!” 他哭丧着脸愤愤地踢了周顺德一脚,转身走出殿外往后头内书房那儿去。
内书房里皇帝正批着近几日呈上案头的折子,安喜站在他身后等吩咐,这时已是九月,天气也凉快下来,再有个两三日便是重阳佳节,朝堂众臣也能得一日歇息。
不知是因着天气凉爽还是佳节将至,圣上这几日倒是颇为愉悦,安喜当起差来便也格外顺遂。
圣上体贴安喜年事已高,特许其每当半个时辰的差便能得半柱香的功夫歇息。外殿的管事太监这会子正焦急地在内书房门口踱步,他绕着门前空地走了五六圈儿才终于将安喜盼出来。
“安爷,安爷请慢。奴才有事向您回报。”管事太监拦住安喜去路,躬身行礼。
“什么事儿这般着急,不去耳房候着咱家到这内书房来拦人,若叫圣上瞧见了成何体统!”安喜不悦,将人带远几步,低声教训。
“回安爷的话,小的鲁莽,小的知罪,然实是事出突然,小的也是没法子罗才一时忘了规矩。”
安喜皱眉:“得了,快些说罢,咱家等会子还当差。”
“回安爷的话,外殿的周德顺方才擦大件时不慎将西南角摆着的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给打碎罗!”
安喜吃惊:“什么?你说那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叫人给砸罗?”
“回安爷。。的话,正是那瓶儿。”管事太监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头也没胆子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这些个狗奴才!一日到晚没一个省心的!那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可是前朝名品,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倒好,说摔便摔了,啊?你们可是比旁人多长了一颗脑袋不成!”安喜痛心疾首。
“随我去圣上跟前请罪罢!”安喜拂袖转身,管事太监打着摆子,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后进去。
两人进了内书房将事向皇帝禀报,皇帝听了握着朱笔皱眉:“一群没用的东西,该怎么着还需向朕回禀 退下。”
“嗻。”两人灰溜溜地又退下去。
圣上这意思便是按宫规处置,依照宫规,周德顺办差不力,损坏宫中珍宝,需施以杖毙之刑,外殿当差众人也需罚半年月钱以示警戒。
安喜领着人到了外殿处置罪奴,那周德顺正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宫袍下摆濡s-hi一片,身下黑色大理石砖也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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