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好踩在一块儿光滑的鹅卵石上,“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却是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明显还要继续跑的样子,却是刚坐起身来,就“哎哟”一声又跪坐在地。
“莫要乱动。”希和忙止住对方的动作——这会儿已是看的清楚,地上的分明是个比自己还小着一两岁的女孩子,身上的衣服明显有些大了,脸色也有些蜡黄,却依稀能瞧见清秀的容貌底子,许是受了什么委屈,眼角上还有明显的两道泪痕,“你的脚怕是伤着了。”
女孩却是不说话,又仓皇的往后瞧,正好看见一高一矮两个灰扑扑的身形正朝这儿跑,当下又咬牙站起来。
可不过跑了几步,就被后面中年妇人给追上,一把揪住女孩的衣服下摆,坐在地上就开始拍着大腿嚎哭了起来:
“老天爷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竟然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闺女——你就忍心瞧着你舅娶不上媳妇,你弟进不了学堂?啊,我一个守寡娘们儿,累死累活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大容易吗?你这是要逼着你娘我去死啊……”
一番话说得女孩脸色更加苍白,瞧着妇人的神情又是惶恐又是绝望:
“娘,娘,我不想嫁人,我就守着你和弟弟好不好?我会绣花,我能挣钱供阿弟上学,你别把我嫁人——那家人已经打死了两个老婆,我要是嫁过去,也没有活路啊……”
说道最后,声音明显很是绝望。
妇人一怔,揪着女孩的手就有些松动,却又有些犹豫,只不停呜咽着。
已是有些好事者围了上来,瞧见女孩的可怜模样,不免露出惋惜的神情来——
这女孩大家倒也认得,名叫翠莲,是胡同里丁大庆家的大妞。
别看年纪不大,却最是个勤劳能干的,女红也好,又能吃苦,听说绣坊里,正经能拿和那些年长的女工一样的工钱。
又是个可人疼的性子,拿了赏钱从不乱花,全都一文不少的拿回家交给爹娘。
这样手脚麻利生的也好,还孝顺的女孩,放到哪家不得被一家子敬着?偏是这丁大庆家,明明是亲爷娘,硬是让孩子过的连个下等的丫鬟还不如。
也是这孩子命苦,得了那样一个醉鬼加赌徒的爹,活着时就知道吃喝享受,动不动就打这娘几个,原想着丁大庆死了,这一家子日子就能好过些,哪想到丁大庆屋里人高氏又不知发什么晕,闹着要把翠莲许给猫儿胡同的张大壮——
这一片儿住着的都是穷人,谁家不知道张大壮的名声?最是个泼皮无赖,除了混吃海喝打架撒泼之外,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性子还偏是残暴的紧,方才翠莲说的前头都打杀两个老婆的事可不就是实情?
这样的人,谁忍心把好好的闺女送过去给人糟蹋?
更别说年龄怕是当莲丫头的爹都够了!偏是这高氏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头,愣要把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嫁到那样见不着天日的人家。
当下就有人不忍,帮着劝解高氏道:
“他大嫂子,瞧瞧咱们胡同里,哪家闺女能比得上你家莲丫头?这么好个闺女,还孝顺的紧,眼瞧着你们家这日子一天天越发有盼头了,怎么又想出这样的昏招……”
一句话未完,已是被另一个苍老的破锣一般的声音打断:
“哎哟哟,哪里来的坏良心没**的啊,我们家的事,要你们多嘴多舌?莫不是看我们家莲丫头找了个好婆家你们眼红不是?真是有胆子,就把这话到大壮那儿也说一遍,看不把你们的臭逼嘴给撕烂……”
一番污言秽语令得众人尽皆变色,却也不敢跟这老婆子对骂——
老婆子可不正是翠莲的外祖母仇氏,最是个没脸没皮的泼妇,偏又怕她真把大家的话学给那张大壮听,真让那张大壮找到门上,混赖去些银子是少不了的,更可恶的是这人还经常灌了屎尿往人家房门上泼。
当下再没人敢说话,人群呼啦啦就散开了去,顿时令得站在那里的希和几人身形尤其突兀。
看仇氏视线转过来,青碧顿时有些发慌,倒是阿兰始终垂首站在希和后面,不知想些什么。
那仇氏一战得胜,这会儿气势正旺,竟是小跑着过来,先拽起女儿,又不耐烦的推了翠莲一下: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个的,就没一个有出息的。”
说着已是拖了翠莲大踏步来到青碧身前,枯瘦苍老的手指几乎要捣到青碧的脸上:
“是你们撞了我外孙女儿不是?啊?瞧把人撞成什么样了?你们说吧,要官了还是私了?”
又一叠连声的招呼高氏: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翠莲女婿叫过来?就说有人把他媳妇儿的腿给撞折了!”
又上上下下打量青碧和后面的希和两个——这几人身上的布料明显都是极好的,又面生的紧,分明就是外乡人,怎么也得讹一笔银子才是。
一句话说的青碧好险没气乐了:
“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们在后面追的狠了,小姑娘看不清路,差点儿撞上我们,又踩滑了才会摔倒的……”
“哎呀,你还不认账不是?”仇氏“嗷”的一声就蹦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挠青碧。
却被勉强站起身的翠莲一把抱住胳膊,脸上又是屈辱又是愤怒:“外祖母你干什么?这位姐姐说的没错,是我差点儿撞了他们,摔倒也不干人家的事……”
话未说完,却被仇氏照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大丫,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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