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走近红木书柜,视线从左至右,一本一本扫过。
书柜上每本书都细心地分了类别放在不同的格子里,每个格子都贴了小字条,字条上写着好看的小楷。可以想象出荀桢是如何写好又仔仔细细地把它们贴上去的。
少年白皙的双手扫过书脊,指尖微微一顿,接着毫不犹豫地将书抽了出来,“找到了。”
少年话音刚落,又一阵狂风吹过,书房的门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被吹得开开合合,终于被发出巨大的“哐当”声,重重地合上了。
王韫:……
卢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看了很多留言其实不想去评论什么的,但是谢谢一些帮我说话的小天使=3=
第30章提问
王韫和卢恺之看了看门,转头大眼瞪小眼。
王韫干咳一声,“我去看看吧。”
她快步走到门前,伸手试着推了推,门合死了,纹丝不动。
卢恺之见了走到她身旁,道,“我来吧。”
男子的力气大些,王韫不逞强喊自己可以,但也未袖手旁观,而是和卢恺之一起推门。
卢恺之双手放在门面上,他的手白净修长如玉石,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色,此时双手使劲推门,青筋隆结。王韫不是手控,都对着卢恺之的手一阵艳羡。
两人使劲推了几下,门终于推开了。
冷风裹着雨丝呼呼地灌入书房。
“可以了。”卢恺之道。
王韫高悬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地上,要是和卢恺之被一起关到书房,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所幸此事未落到她头上。
王韫不想和卢恺之在书房耽搁多长时间,见书拿到了,门也被推开了,对卢恺之道,“既然拿到书了,我们便快些离去吧。”
卢恺之附议,和王韫一起匆匆离开了书房。
回去的路上他特地把书放到怀里,免得被雨打湿,也不忘继续走在王韫外侧替她挡住吹入廊中的风雨。
或许是因为方才一同推门的原因,两人相处终于不像方才一样尴尬,回青房的路上也偶有交谈。
坦白说,王韫和卢恺之相处时的心态比和荀桢相处更为自然,两人年纪相仿,面对荀桢,王韫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些对长辈的敬意,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
两人一路上话题很简单,无非是问念了些什么书,荀桢平日里讲课是什么样的。
卢恺之老老实实道,“先生讲课时会严厉些,私下里人极好,师娘你不必担心。”
看来荀桢的学生都极为敬爱他。
王韫好奇,“你为何会拜入先生门下?”
卢恺之听到“先生”二字的称呼时,脸上闪过一抹迷茫困惑之色,很快又归于平静,大方道,“实不相瞒,我不同嘉仪他们,我是寒门弟子。”
怪不得方以默等人多穿杭绸等珍贵的丝织品,而卢恺之则穿粗葛布,之前盘旋在王韫心头的疑惑终于烟消云散,王韫起初以为是少年想要效仿魏晋名士,想不到是因为家境不同。若卢恺之不主动提王韫也想不到。
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卢子恺,站在齐靖善等士族子弟前却丝毫不逊色,反而如明珠熠熠生辉,也不知他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卢子恺之嘴角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微笑,“我曾听闻先生名号,因着家中有些积蓄,便凭一时的少年意气,特地从绍兴府入京,本只想见先生一面,得他一些指点就作罢,想不到竟被先生看中,于是便在京中留下。”
“我本寒门布衣,居住京中实在窘迫,否则,也不会有顾况调侃白乐天的趣闻流传。”
“先生对我多加照拂,为我寻得居住之所,指点学业,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卢子恺微笑道。
王韫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成亲当晚荀桢含笑的神色,也微笑道,“先生人真好。”不仅对窘迫的卢子恺伸以援手,把她也从泥沼中拉出。
谈到荀桢,两人找到了共同话题,并肩而行断断续续地说着。
风渐渐停歇,廊外的雨滴清清冷冷的,丝毫不见之前的暴怒,温温柔柔地就像水乡的姑娘。
卢恺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先生上课前常常会考校我们一些问题。”
王韫停下脚步,心悄悄擂起了小鼓,“什么问题?”她水平不怎么样,被荀桢的学生甩十八条街都是有可能的,又是个插班生,荀桢的题目她不一定能回答出来。
卢恺之见王韫一脸担忧,劝慰道,“不是什么难解的题目,都是些常识罢了。”
王韫并未因为卢恺之的安慰而放松下来,她问道,“能不能举个实例?”
卢恺之道,“有些类似于贴经。”
王韫心神稍定,贴经考得是背诵默写一类的,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王韫现代因为要考试背过不少,不至于腹内空空,什么东西也没有,要是真扯她说不定能扯一些。
卢恺之又道,“先生定不会为难师娘。”
王韫被卢恺之这句安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想看看卢恺之是不是故意的,却见少年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单纯地陈述他自己的想法。
卢恺之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若是师娘真不知晓,我会告知师娘。”
王韫被感动得不轻,少年能主动说出此话,可能已经突破了他平日的言行准则。
回到青房时,张廷溪齐靖善也已经到了。
荀桢正俯身低头和罗安泰说些什么,罗安泰乖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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