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卡诺叹息,摇了摇头拥抱她单薄的身体:“傻瓜,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是在对你提要求,柯娃。”他的唇缱绻在她的额际,逡巡游走,淡淡的体温渗入她微凉的眼睑,“现在这样,便很好了。”
她略略怔了一下,便有微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淌下来,竟不知是悲是喜。
待到他赶在宫门落锁之前起身离开,一个人便在卧室的窗前对着满天飘扬的雪花怔怔坐了许久,细碎的雪霰沾了黑夜的灵气泛着幽蓝色的亮泽,斑斑驳驳擦亮了苍色的瞳仁。
桑科切尔要塞距离帝都不过四五天的路程,柯依达抵达要塞的第三天,皇帝所率领的大军便浩浩荡荡进驻要塞。
彼时已经是日暮时分,雪后初霁的天空被如火的暮霭染得姹紫嫣红,残阳如血照射在积雪皑皑的大地上,深深浅浅,描摹出瑰丽华美的图案。
“皇妃目前暂时禁足于梧桐宫,守旧门阀所掌握的暗部据点以及所有武装力量基本清除,所有叛乱分子已被监察厅收押,等候陛下的裁断。”
“做得很好,柯依达。”夜色渐次深浓,皇帝波伦萨·亚格兰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积雪掩映的苍寂天空,幽幽的回过头来,勾起一抹绚丽的唇角,“包括这一次北疆军的手笔,都没有让我失望。”
“形势所迫,下官不得不擅自做主,实在是惶恐。”柯依达微微低了头,垂下修长的睫毛来。
皇帝微微笑了一下:“其实不必亲自过来,最近你应该也很劳累。”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柯依达抬起头来,匆匆打量一眼皇帝略微瘦削的脸颊与略带倦意的眉眼,垂下眼睑来,“陛下,似乎憔悴了很多。”
“不过旧疾复发而已。”皇帝轻笑,“已经大有好转,不必过于担心。”
“但是……”难以想象当日是怎样的凶险情状足以在日后这样漫长的岁月里镌下这般深刻的伤痕印迹,这一切本不是由他一个人来承受的,柯依达皱皱眉,终究没有说话。
“你这算是在担心我吗,柯依达?”皇帝欣赏她微变几变的脸色,突然饶有兴致勾起一抹淡笑来,被问及的对象微微一滞,索性抿紧唇不再说话。
隔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微微叹口气,仿佛思虑已久一般,开口:“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还是先知会一声陛下比较好。”
皇帝在精致的高脚杯中斟起一杯红酒,苍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柯依达的目光如水,平缓的流淌在他的身上:“宫变当日,芙妮娅·阿格斯夫人受惊早产,诞下一名男婴之后便因为产后大量出血不治而亡。”
“哐当——”
精致的水晶杯掉在地上,支离成斑驳的碎片,琥珀色的液体汩汩流淌,缓缓的渗透到大红色的天鹅绒地毯里。
皇帝的手悬在空中,虚握了握,没有抬头,隔了许久只是默默道了句:“是么,我知道了。”
柯依达低头,地上酒杯的碎片把男人英俊的倒映切割地支离破碎。
她深深吸口气,微微颔首:“下官告退了。”
带上门走出,身后一片寂静无声。
霸者无圣域,权者舍私情。
有人生来便应端坐于霜天之上,即便处在人群之中,亦同样感到孤独。
柯依达站在建筑物前面的空地上,积雪粹白,与淡白的天光交融在一起,晚来风急,从辽远的苍穹袭来,把身后的披风猎猎扬起。
海因希里·索罗迎面走来,白色的披风在身后上下翻飞,在她的不远处停下,中规中矩的军礼,天光下的五官英挺如刀。
柯依达深深吸口气,还礼。
“下官听说了。”墨玉发色的青年上将淡淡勾起唇角的弧度,“陛下方才大病初愈,公主现在就说这些不觉得不太合适么?”
柯依达微微愣一下,嘴角隐约泛起一丝冷意:“你逾越了,海因希里卿。”
女子苍色的瞳透出警戒的危险气息,西防军的上将仅只微微笑了下,没有做声。
“王者不需要同情与安慰,他们只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即可,倒是你,海因希里·索罗少爷。”柯依达打量他一眼,缓了下口气,却又停顿了一下,“巴琳雅·索罗公爵夫人是如此温婉娴雅的女子,请不要让一些无聊的事情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抽身欲走,却被他倏然拽住手腕。
“我真是好奇,除了卡诺·西泽尔之外,你到底还能够相信谁?”她有些恼怒的回头,却听他朗朗地道来,毫不客气的直呼她的名字,夜色下目光宛若冬日的深潭,“柯依达?”
“海因希里!”她恼怒他的无礼,从牙缝里挤出清晰的发音。
“比起平日里的冷淡,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松开手掌蹭着袖口滑至她的手背,然后款款在握在掌心,“你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只是你不愿去相信。”
“即便相信了又如何,我就应该接受吗?”柯依达从他的掌心抽出手来,背对着他,“海因希里,你该知道,那是何其奢侈的东西。”
海因希里凝视她的背影,树影在瞳眸里悸动如歌,一丝灼痛一闪而逝,掐灭在黑夜的深处。
“如此,下官失礼了。”这年轻人嘴角向上抬了抬,退后一步,正欲转身。
“海因希里卿。”柯依达却是蓦的道了句。
“殿下?”
“不论如何,阁下与一手训练出的精锐在西陲为皇帝陛下而战,我十分感谢。”柯依达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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