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口气:“你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了。”
尽管那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距,没有的伤亡的战争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这是他们彼此早就已经接受的事实,单纯热血的军事理想主义原本便是一个美好的童话。
卡诺幽幽叹了口气,靠在床头,看着天边流连的云彩,缓缓地开口:
“还记得伊萨克吗?”
“当时四年级连续三年的全优生?”柯依达站起来,缓缓的跺到窗边,搜索着军校时候的回忆,宛转的流云倒映在深邃的黑色眸子里,“可惜了……”
“他一个人带着雇佣军抵抗帝都军的进攻,在施特劳斯大道我见到他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腥,他告诉我他不甘心,不甘心连真正的战火都没有经历就成为家族的殉葬品……”卡诺联想起那一日的浑身浴血当街而立的少年,眼里有淡淡的悲伤神情,“我不知道他在家族叛乱中的参与了多少,可是当我与他激战的时候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曾经的热血和忠诚,但我却没有办法挽回他的一切了……”
柯依达静静的倚在窗前,她没有回头,阳光探进她的瞳眸深处,涟漪浮凹。
“贵族——”良久,她缓缓的道,“他们要面对太多的诱惑,权力、财富、荣誉,一旦拥有了了谁也不想轻易的放弃,但是同样也要背负太多的责任,不管家族的决策是否正确,每一个人都要为家族的一切买单,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们在军校时代所接受的教育,那些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的理想,平民可以毫不犹豫地立誓效忠,但是贵族子弟有时候却不得不考虑家族的利益。即便是平民,也不乏因为贪恋权位而犯下罪孽的事实。”
“我们的信仰,其实是多麽不堪一击的东西。”她迎着阳光抬起头,青丝被早上的微风扬起,风沙迷离了双眼,“即便是我自己,一路杀伐浴血而来,却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了……”
她迎着摊开手掌,纤细修长的手指,掌心因为常年握剑而有薄茧,空荡荡的风从手指的缝隙里穿过去,凄厉而肃杀。
沾满了血腥的双手,不知何日才能得到救赎。
男子的气息悄然逼近,萦绕着淡雅的药香,她恍然惊觉,榻上的年轻人已经起身从后面款款的拥住他,淡金色发垂落肩头,执起她的手,十指纠缠,骨节精致。
“卡诺……”
“不是你的错,柯依达。”他将头埋在她的肩头,言语低缓,掌心的暖意传到她的指尖。
于是她浅浅的笑起来,嘴角漾起苍凉的弧漪。
缓缓的转过身来,手指轻触他胸前隐约露出的绷带:“很痛么?”
“因为这个过来的么?”避重就轻,淡雅的笑意。
“我最近开始做恶梦,梦到库拉斯学长,很不安定的感觉。”她没有回答,却是淡淡的道。
“你在害怕,柯依达。”他叹息,“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缺乏安全感。”
“是么?”她只能无奈的淡笑,不能不承认这男子身上淡定而平和气息确实能够给她带来安然的感觉,也许仅仅是因为习惯,所以即便只是看着他的睡颜也能够使疲劳的心得到短暂的休息。
但即便如此——“看来朕低估了那个年轻人对你的影响力。”
她在依赖卡诺·西泽尔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一语中的,这个认知同样也让她本人感到惶恐。
“柯依达……”年轻的金发青年低下头,眼睛里的湖色颤抖了片刻,可以直接数清对方眉毛的近距离扰乱了彼此的气息,“那一天,看到海因希里上将向你求婚的时候,我嫉妒了……”
叹息一声低头,浅啄她的薄唇,细细辗转,混合着药香的清雅气息渐次深入。
他额前的金色碎发落进她的眼底,背着朝阳晕出一小圈金色的光轮,瞬间迷离了她的视线。
似响起一片羽毛落地的声音。
蓦的,她挣开他,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睑,眼神游离,对着阳光脸颊上有浅浅的绯色,精致的呼吸些许凌乱。
“卡诺……”柯依达微微张了张嘴,皱了皱眉头,隔一了秒错身转开,却被他伸手拉住。
“柯依达……”他低头看她,目光如水缓缓的淌在她身上,却因为方才的动作抽动了伤口的缘故,微微皱了皱眉。
她有点不忍,无奈地叹一声:“身上有伤还不老实去躺着。”
背对着阳光站立,仅仅半披着军服衬衫的年轻人松了口气似的抬了下嘴角。
“不信我么?”
听从她吩咐躺回到榻上,他靠着床头问她。
柯依达直起身,双手□□裤袋,垂下的修长睫毛盖住了眼睑。
“我信你。”她道,然后反复斟酌,只得叹息了一声,“只是太突然了,我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
他们的是拍档,同甘苦,共患难,可以托付彼此的生命,然而拍档与情人,终究有着区别。
在亚格兰的所有官方史料里,人们找不到关于“黑公主与卡诺·西泽尔亲王阁下曾经是至死不渝的情人”这一论题的佐证,只有民间的传说与野史总是津津乐道于帝国双壁富于传奇而浪漫的爱情故事。然而,卡诺阁下在死后被波伦萨大帝破格追封为西泽尔大公,黑公主辞世之后,当时的安瑟斯皇帝再一次下令追封他为护国亲王,以驸马亲王的礼遇重修陵寝,尽管因为不合礼制遭到臣僚的反对,但近乎所有的反对意见都被手握大权的亚伯特·阿奎利亚斯伯爵以铁腕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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