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晠这才放心地推开了门。
进了禅房,元晠完全没有太子的架势,规规矩矩见了礼:“冒昧前来,打扰大师清修,是小子的罪过。还望大师恕罪!”
方丈大师也没起身,坐在蒲团上微微抬了抬眼,只随手一指,便又闭上了眼睛。
元晠恭恭敬敬地在另一个蒲团上跪坐下来,还将萧含玉安置在旁边的蒲团上。
萧含玉躲在元晠的影子里,探头偷看闭目不语的方丈大师。
长长的白眉无风自动,萧含玉觉得没有百把岁,都对不起这眉毛的长度。脸上却如婴儿般红润光滑,看起来又觉得年纪并不是很老。实在是个很矛盾的人。
静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方丈大师还没有动静,元晠不敢惊动,萧含玉却有些坐不住了。
四下观望了一下,这禅房很是简陋,一张木榻,一排经柜,几个蒲团,四壁空空如也,颜色陈旧,屋角还有只蜘蛛在结网。
萧含玉呆呆地看着那只辛勤的蜘蛛忙来忙去,心里有种瓦凉瓦凉的感觉。
这出家人果然不是好当的。方丈大师都是得道高僧了,住的房子还这么破,还不如不去得这个道。
方丈大师身若磐石,岿然不动。眼角却悄悄掀起一道缝,在看到萧含玉时,闪过一道微妙的亮光。
萧含玉一无所觉。看完了蜘蛛,见太子表哥也闭着眼睛没动静,便一点一点,蹭着离开蒲团,爬到后面的经柜边。
经柜里的经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有些字认识,有些根本就没见过。萧含玉好奇地翻了几本,然后撇了撇嘴,丢下手边的,又去翻其他的经书。
翻到最后,一本旧得好像马上就要化成灰的经书出现在眼前。萧含玉稍稍考虑了一瞬,觉得还是不要碰的好。万一书坏了,她上哪赔去?
正要转身,眼角瞄到角落一点反光的东西。好奇之下,她把脑袋伸了进去,一根细细的黑木头,被那本快化成灰的经书压在下面。正是露出的那一小截,吸引了她的注意。
回头看了看坐成雕像的两人,萧含玉顾不得那本快化成灰的经书,将那根细木头,硬是抽了出来。
不过一指宽的黑色木片,倒象是大殿里签筒里的签。只是上面金色的文字跟画似的,一点都看不懂。
萧含玉将木片翻来覆去研究了几遍,又朝黑黑的经柜里看了看,心里很是纳闷。经柜里也没光,这木头黑沉沉的,又不光亮,刚才的那点光是打哪来的?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禅房中格外洪亮,吓得萧含玉差点将手里的木片扔了出去。
抬头一看,方丈大师和太子表哥全都看着自己。
太子表哥是无奈,方丈大师是——诡异。
好吧,是萧含玉没看懂他那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方丈大师高冷地没有解释,只是将手朝萧含玉一伸:“小友可否将手中的签给老衲看一眼?”
萧含玉举起手里的木片,又看了看,还真是签?怎么看不懂呢?然后很大方地将签递到了方丈大师的手里。
木签在是元晠眼皮底下递过去的,自然也让他看了个清楚。
“咦?这——”元晠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那木签半天没说话。
看样子太子表哥知道那是什么签,萧含玉立刻爬到他身边,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看。
元晠被她的样子逗笑。看了方丈大师一眼,见他只是摩挲着那只签,没有理会他们。
便弯下腰,凑近萧含玉小声的解释道:“方丈大师佛法高深,法眼通透,能断俗世缘法,可勘生死未来。想求大师金口玉言,指点迷津的人多不胜数。但大师讲究缘法,便造了一支签王,放在大殿的大签筒中。只有抽中签王的人,才有机会得以面见大师。刚刚你手上的那支,便是签王。”
萧含玉张大了嘴,原来这方丈大师这么牛气啊!
想起赖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号称来自真佛界的莲伽,他能逆转时空,岂不是比方丈大师还牛气?可惜他除了偶尔冒个头,说几句话,平时都只顾着修炼。
“烦请太子殿下暂避,老衲与小友有几句话要说。”方丈大师道貌岸然地对元晠说道。
元晠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萧含玉,揉了揉她的脑袋,乞求道:“玉儿尚小,诸事懵懂,唯恐对大师不敬。大师有话,不妨说予我听,我再慢慢转告于她。”
方丈大师微微抬眼,元晠被那洞若明火的目光看得一凛。
“太子殿下放心,小友与老衲有缘,不会难为她。”
元晠再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得轻轻拍了拍萧含玉的小脸,叮嘱道:“玉儿听话,好好和大师说说话。表哥就在外面等你。”
待元晠出门,萧含玉立刻回身,毫无压力地顶着方丈大师的目光,盘腿在太子原来的蒲团上坐好,一手支着下巴,好奇地问道:“我怎么和你有缘?”
方丈大师举着手里的签王说:“拿到签王者,与我有缘。”
萧含玉顺手从方丈大师手里接过签王,左右也没看出这签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这签不是应该在大殿的签筒里么?怎么会藏在你的经柜里?”
方丈大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管它在哪,拿到它,便是缘法。”
萧含玉鼓着眼睛,朝着方丈大师盯了半晌,才突然嗤笑了一声:“你确定不是烦了那些凡夫俗子,故意把这支签藏起来的?”
方丈大师:“……佛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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