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他身后,适才见诸葛玉莹一上来便制住匪首,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却躲在哥嫂后面,未免太不好看,这时也大着胆子上前道:“就是,看看就知道!本来你们拦路抢劫就不占理!我哥哥和王掌柜往来京东西路多次,从没出过事!”崔铭顺向那匪首道:“若无冤仇,按规矩不论黄金石头,你们确实不该既要人命又要钱财。不知尊驾如何称呼?”那匪首道:“在下张潜。”崔铭顺道:“原来是张兄弟,幸会。依在下之见,这两位小兄弟既然已经答应留下过路钱,不如就请行个方便,放他们过去如何?大家也当交个朋友。”张潜此刻受制于人,只得连声答应。
当下双方达成一致,握手言和,接着张潜请崔铭顺、诸葛玉莹并左家兄弟一起去山寨做客。左家兄弟婉言谢绝,言道先查看众人伤势,又要清理马车和货物,就不去打扰了。崔铭顺道:“承蒙张兄弟盛情,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下次再来一定亲去拜访。”张潜也不强求,率众离去。
之后左家兄弟拜谢诸葛玉莹和崔铭顺,左青从车上取出一包物事,双手递与崔铭顺道:“崔大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崔铭顺将包袱推了回去,道:“小兄弟客气了,俗话说施恩图报非君子,大家都是赶路之人,谁能说不遇上点事呢?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左青道:“大叔高义我们兄弟深感佩服,但是大叔,还有句话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左家绝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崔铭顺再三推辞不受,左青无奈道:“罢了,我们欠下您这个天大的人情便是了。不知崔大叔要去往何方?”崔铭顺道:“我们去京城走亲戚的,这是我侄女。”左青眼睛一亮,看了看一旁静立的诸葛玉莹,心中有了计较,热络道:“那正好,我们是去咸阳,咱们顺路。这样,请二位坐我们的马车,崔姑娘虽是习武之人,漫漫长路走下来也是辛苦。”左攀附和道:“对啊,去京城还有很远,咱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左青闻言瞪了他一眼,左攀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涨红了脸道:“大家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崔铭顺看向诸葛玉莹,问道:“莹儿觉得如何?”诸葛玉莹道:“听二叔的。”崔铭顺知道左家兄弟是希望自己和诸葛玉莹和他们一路随行的,考虑到坐马车的确比两个人走路要快些,若能早日到达京城,便能早日救出大哥,因此点头道:“那好吧,多谢盛情。”左青开始吩咐未受伤的人整理马车,左攀在查看王掌柜的伤势,所幸并无大碍。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皮外伤,在诸葛玉莹的帮助下包扎过便可上路了。左家很快殷勤腾出一辆马车给他们二人乘坐,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倒是和崔铭顺挺谈得来。
此后却是平安无栈吃饭歇息时,左家连诸葛玉莹和崔铭顺的花销一并付了,崔铭顺发现后当即找到左青,言明不必如此,若再这样,他们俩便离开车队另找路去京城。左青只好作罢,心中对他们俩更添敬意。随着和他们相处下来,诸葛玉莹渐渐发现他们的处世之道和姨夫家,和师傅都不一样,他们对于钱财十分敏感和严谨。左攀虽比他哥哥年少些,但从言谈举止也可以看出比自己所见的同龄男子精明干练。据王掌柜说,左家三代经营石材,在咸阳,长安,京城都有产业,因老东家渐渐上了年纪,目前均由大少爷左锵打理,也就是左青的大哥。他们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树敌不少,他甚至猜测张潜恐怕是他们仇家派来的。左攀善谈,常到崔铭顺和诸葛玉莹的马车上和他们聊天。
十余日后,他们一行离开东明县,即将到达东京汴梁。分别之时,左青故意让那赶车的中年汉子借故离开,崔铭顺只好亲自赶车,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再回头已不见了左家的车队。随后二人在马车上发现一封短信,无非是感谢和告别的话,崔铭顺和诸葛玉莹才明白左青的意图。
他们在二月终于到了汴梁,诸葛玉莹抬头仰望着高大的城墙,看着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感叹道:“不愧是京都,好一派繁华景象。”崔铭顺道:“这是自然。二十年前我曾来过,那时还是周朝的柴皇帝在位,召集的十万人筑此外城。”诸葛玉莹道:“十万人,嗯,果然气势恢宏。”两人进了里城,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崔铭顺道:“城中不设宵禁,不像咱们那里过了酉时街上就没人了。一会咱们吃了饭出去转转,打听打听。”诸葛玉莹道:“好,就依二叔所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诸葛玉莹和崔铭礼收拾已毕,出客栈来到御街上。这御街乃是城中主道,长达十余里,北起皇宫宣德门,经州桥和朱雀门,直达外城南熏门。因是皇家专用街道,不仅是长,宽也有数十丈,非常庄严大气。设计也是极为周全,两旁有河沟以便于排水,河沟内植有荷花,每到夏季时荷香四溢,美不胜收。河沟的岸上种满了各种果树,以黑漆叉子为界。再两侧便是御廊和临街开的店铺,平头百姓平日就在此间游玩买卖。诸葛玉莹和崔铭顺两人沿着街道,走过天汉桥。崔铭顺道:“这座桥是城中最为壮观的桥了,且连接城中各路,四通八达。”桥下汴水结了薄冰,但桥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两岸店铺酒楼繁荣,笙歌连成一片。崔铭顺又道:“站在桥头南可望朱雀门,北可观宣德楼。听说每当月明之夜,人们便来此处登桥观月。”诸葛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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