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把目光落在了长莺身上,口气严厉:“当值的时候跑来这儿,敢情院子里是没有活做了?”
长莺忙束着手道:“妈妈说的是,我这就回去!”说罢给顾成卉二人匆匆行了礼。忙忙地退出了西跨院。
林妈妈眉头锁着,又向顾成卉道:“我没有约束好这些小丫头,搅扰了姑娘清净了。”说罢。便作势要走。
“林妈妈——”顾成卉出声叫住了她。“是我主动叫长莺跟着来的,你莫为难了她。”
林妈妈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躬身一礼,转身出了院子。
她一走,好像蝉都重新开始叫了。许妈妈正从后罩房出来,见了二人一愣,旋即笑道:“姑娘回来了?可遇见了林妈妈?”
顾成卉一问才知,原来林妈妈方才是来这儿找她说话的。
半夏嘟嘟囔囔着道:“也不知是谁欠了林妈妈多少钱,整日板着一张脸。看谁都一脑子门的债似的……”
顾成卉噗嗤一笑,道了一声:“别胡说!”便由她陪着一道回了屋。
阳光逐渐热烈起来,碧空如洗,又是一个响午将近。
一个身穿鱼肚白湖纱道袍的漂亮少年。熟门熟路地推开院门,进了正明居。仆妇们都去用饭了,院里比起平日来说,显得十分寂静空荡,只有一个小丫头正在浇水。小丫头见了他。忙放下木勺,行了一礼,叫道:“三少爷好。”
顾明柏眼风也没有扫她一下,直直地往正屋走去。忽然他又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母亲可在屋子里吗?”
“太太刚刚用了午饭。正在屋里用茶呢。”小丫头脆脆地应道。
顾明柏眼珠转了转。“哦——那——有别人在么?”
“嗯……一般太太用过了午饭,屋里就不留伺候的姨娘了。您现在去,应该是正好……”小丫头似乎有点儿拿不准似的。
顾明柏冲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我知道了。”他低头看了看那小丫头的水桶,又道:“你去再打些水来,这么点子水哪里够浇的!”
小丫头忙应了一声是,提着木桶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待她从院子后头的井里打完水再回来的时候,院中已不见了顾明柏的身影。只有正屋的门开着,传出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气,听着似乎正是三少爷和太太。小丫头侧耳听了听,听见孙氏忽然拔高了的一句:“……还要我来掏钱赏赐她……”便又低了下去。她打了个激灵,忙走得远远的去继续浇花了。
屋内,顾明柏正笑着安抚怒火中烧的母亲。
“若不是听说了今早这件事,我也不会忙忙地赶回来。”他一边说,一边给孙氏打着扇子。“您也别气了……那丫头奸狡油滑,七妹的这个法子,是在和她斗心眼儿,自然容易吃亏。”
这话听在孙氏耳里,登地窜起了一股火来。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喝骂道:“那要这么说,不如让她来当这个家好了!”
“哎,哪里又至于说这个话!”顾明柏道,“不过一个庶女,本不值得咱们这么费心神和她斗——”他一转眼见孙氏瞪着双眼,忙又改口道:“不过既然母亲不喜她,儿子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顾明柏一笑,低声在孙氏耳边说了几句。
孙氏眼神一亮,只是旋即又踌躇起来。“就像你说的,这个法子是以力破巧。只是你行事也要注意了,你妹妹可还没有嫁人呢……”
“母亲放心,我自然省得。”顾明柏笑了笑。
母子二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孙氏不免又问起了生意上的事来。“这一个月咱们应该收的银子,怎么还没有来?别是卷着钱跑了——”
“哪能呢!我今儿个出去问的就是这事儿。”顾明柏道,“连二爷家里出了点急事,指派他去了肃州,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月呢。账房没有连二爷的印信,不敢随便开出红利来,但帐本子已经私下给我看过了。您猜这个月咱们进项多少?”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
孙氏被挑起了兴趣,抬眼问道:“——多少?”
“这个数!”顾明柏举起四根手指。
“四、四千?一个月就能赚四千银子?”孙氏瞪大了眼。
“可不是!”顾明柏笑道,“虽说现在还没有拿到手里,可是等连二爷一回来,马上就能送过来。咱们毕竟是三品的人家,赖了谁也不会赖了我们的!”
孙氏感觉她的坏心情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当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明柏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今儿我看他那账本子,发现老冯家不知怎地把本金全给拿回去了,但仍然月月有分红。我便叫了那账房来盘问,您猜他说什么——”
“那是凭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罢!”孙氏急道。
“他说——冯家又介绍了几个来,每个都投了不少钱在里头,这样一来,等于说是把冯家的本金给赎回去了,可股份还在。这事儿,据说连二爷也没有声张,毕竟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孙氏眼睛一亮,笑道:“难道只有他老冯家认识人?这事若是保准,我自然也能找人来投钱。只是你要千万打听准了,咱家一万两银子的本钱,是不是都能拿回来……”
顾明柏忙恭声应了是。
虽然谈兴正浓,但眼见时候不早,孙氏要歇午觉了,他便行了礼从正明居告辞。穿过庭院的时候,只见刚才浇水的小丫头已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换了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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