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充满戾气的话,可是顾明柏却越说越轻柔,甚至春风般笑了起来。
见到自家哥哥这个模样神态。顾七这才算放了心。此时正好听见院门口有人说话的声气,隐约听着似乎是乐妈妈。顾七朝顾明柏点了点头,郑重道:“那我可全靠哥哥了。”
顾明柏应道:“我知道了。待此事一了,我跟二姐会向母亲提一提你的亲事。”
顾七听了,忙垂下头,嗫嚅着道:“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讨厌她。”说是这么说,可耳朵尖却飞红了。
自家妹子的心思,顾明柏哪有不知道的,当下轻笑一声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许世岚现在跟谁走得近。那都是过眼浮云一样的事。最终,只有你才有资格嫁进许家,他也只能娶一个嫡女,做他一辈子的夫人。你这么想想,今儿个你是不是轻率了?”
顾七只觉血都涌上脸颊了。不肯说话。此时乐妈妈正好在院门口扬声道:“七姑娘,咱们回去罢——太太心里担忧呢!”
顾七向顾明柏匆匆道:“那——我先走了……”
顾明柏点点头。
本来乐妈妈心里头还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顾七的情绪仍然不好——若是又挨了她几下巴掌,那可真的是白挨,连太太都不会多说什么。眯着眼一瞧,发现顾七虽说面上仍有泪痕,可神情却平静得多了——当下乐妈妈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摸了摸脸,强笑道:“求姑娘跟我回去罢……太太心焦得不得了呢。”
她摸脸的那一下子,叫顾七看了个正着。只是顾七却也不多说,只沉默地跟着乐妈妈回了内宅。
时辰已经挺晚了,加之老夫人又早早地回了寿安堂,因此顾七一回后院,被孙氏抓着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去跪祠堂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顾成卉倒是还没有睡。
忍冬手上正拿了一只牛角梳,慢慢地给她梳理着发丝,待梳完了,又轻轻地按了一会儿头皮。都做罢了,这才半是心疼半是恼怒地道:“七小姐委实太过了!就是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就这样动起手来啊——更何况,咱们姑娘哪里惹着她了,回回不都是七小姐上门生事……”
一旁的半夏啪地一声,把洗脸巾子摔进了水盆里,转头朝细辛道:“当时就是我不在——不然我一定得暗暗地狠掐她几下!”
想来半夏也是气得狠了,居然不顾主仆之别说出了这种话来——细辛苦笑一下,没有搭腔。橘白忙笑着打圆场道:“好在咱们姑娘有急智,不但没有吃亏,反而……”
橘白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成卉忽然打断她道:“乱说什么,当心隔墙有耳!”
屋里四个大丫鬟一时有点发怔,互相看了一眼,满腹不解地闭上了嘴。见顾成卉没有谈论这件事情的兴致,几人安静了一会儿,又说起了其他的闲话来。只有细辛一个,不知怎么话突然少了,心不在焉地开了小半扇窗子。
见时候不早了,几个丫鬟伺候着顾成卉上了床,便都退出了屋子。
到了第二天,下了朝的顾老爷带回来了关于这次动乱的确切消息。
顾老爷啜了一口茶。望着一脸凝重、端坐着的老夫人,道:“母亲,这一次的事……皇爷是动了真怒了。巡防司的守备今儿个奉召入殿,被皇爷问了几句责,当场就摘了帽子——”
“这也是难免的——这事儿发生了一次,还可以说是措手不及。可昨晚上,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被足足烧掉了三条街!光摘了帽子,我看还算是走运了!”老夫人语调沉沉。
顾成卉此时正在伺候祖母水烟,低着头只作听不见的样子。又给祖母捶腿。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块背景墙。
顾老爷现在也没有闲心去管她——他平日虽不怎么与巡防司打交道。可亲眼目睹了那守备被一撸到底成了个庶人,不禁也有些唇亡齿寒之感。顾老爷把茶杯放下,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那位守备大人,也实在倒霉倒得有些冤枉。最近您也是知道的。巡防司一天三拨巡逻的士兵,从不敢少了一次。可昨天晚上放火的,却不是什么拿刀拿剑的乱党贼匪——”
老夫人抬起眼皮来:“那是什么人?”
顾老爷一拍膝盖,摇头叹气。“这件事匪夷所思就在这里了。居然是一些老弱妇孺,趁入夜时分在自己身上、半条街上都淋了火油,就放起了一把火……这些人不跑不动,早随着那些官家宅邸,一块烧死了。莫说这些老弱妇孺说不定本来就是京城人氏,就算是边疆来的。守城门丁难道还会多加注意?防不胜防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皇爷才仅仅是问责而不是问罪,只拿了他官职也就罢了。”
从小在皇宫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老夫人的政治嗅觉也是极灵敏的。马上就变了脸色:“居然是京城的老弱妇孺?还用得这样惨烈的手段——这岂不是变相在骂……在骂……天家无德吗!这还得了,消息若是传到边线上去,恐怕这一场镇压的仗要更难打了!”
边境战事不大顺利,迫于天气地形等等原因,西北军与乱党匪兵打打停停——战果没见有多少,军费却持续不停地消耗着——这件事已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
边境上如何倒也罢了,如今连京城都遭了两回秧,看来这一次皇上是要有大动作了。老夫人思绪沉沉,没有注意到自己腿上一直以来有规律落下的拳头,忽然慢了、漏了几下。
顾成卉咬着红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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