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吃饭了吗?去给你热碗汤吧?”
“不用忙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他解开领带,转身上楼进书房。
她看着他不再直挺的背影,思绪仿佛回到三十多年前,他在雨中淋得透湿,她撑着伞举到他的头顶上,问:“找我哥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她和气的笑着:“是。”
书房门关上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季绮芬三步并做两步的上楼,推开书房门。
“斌卿说他打算年后结婚,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张,让他负责订酒店。这两天我打算去趟南京,提亲这一环节还是要走的。”
陆晋国点了一支烟,疲倦的坐在摇椅里:“既然你都决定好了,你出面就可以了。”
“我自然是要出面的,但是你不该也一起吗?”
他轻笑了两声:“他自幼反骨,从没把我当做父亲,我不出面他也不会介意。”
季绮芬走到他身旁,急切的说:“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你选择无视他渴求期盼的眼神,说到底,是那双眼太像淑云了。”
陆晋国被碰到禁忌,脸色大变,倏地起身,吼到:“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这是我欠淑云的,我欠这个孩子的。斌卿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给他摘下来。”
陆晋国恼羞成怒,一脚踢倒了矮凳,玻璃烟灰缸摔到大理石地上,碎了一地。
原本在房里策划婚事的陆彬蔚和陆彬楠闻声赶来,看见陆晋国涨的通红的脸和碎了一地的玻璃,两人心里一惊。一人搂着季绮芬的肩,一人圈着陆晋国的胳臂。
“这是怎么了啊?家里有大喜的事,干嘛还红着脸?”陆彬蔚撒娇的摇着陆晋国的手臂。
季绮芬:“随你去不去。如果今天是淑云在这,你还会不去吗?”
说完,她转身出了书房。她的话宛如一根茫针,直戳陆晋国心口,他无力的坐在摇椅里,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倘若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让她就那样含恨离去。
……
大年初一的这天,天公作美,出了大太阳。
下飞机的一刻辛曼有股亲吻大地的冲动,她熟悉的云朵,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人。
王华女士坐在副驾驶座上,体贴亲和的问他们:“坐飞机累了吧?”
她眼带笑意,若有似无的扫过辛曼的无名指。
辛教授也看见了那枚戒指,克制不住的喜悦尽显脸上。
“不累。”陆斌卿背脊挺得笔直,恭敬的回答。
辛曼捧腹笑他一副学生见到老师的模样,被王华女士瞪了一眼才收住。
车刚开到楼下那会,楼门口就放起了鞭炮。
辛教授忿忿不平道:“这老李,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要这时候放。”
辛曼笑:“这李叔叔是未卜先知,特地来迎接我呢。”
他们在车上坐了会,一直到那串鞭炮放完。
一下车的辛曼就跟撒了笼的兔子似的,小跑着上楼,见人就喊“新年快乐”。
陆斌卿提着礼物与王华女士走在后面,王华女士看着自家一点也不稳重的女儿,扶额:“这可一点也不像我。”
陆斌卿宠溺的笑:“有时候她真像个孩子。”
王华女士看着此情此景,想起他孤身一人来南京的那日。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额间头发被雪水打湿。大抵是不适应南方的湿冷,脸颊冻得发青,僵硬的对她笑着说:“阿姨好。”
王华一惊,问他:“你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
她和辛教授的课都在下午,她结束的稍早,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东西。
“没多久。”陆斌卿冰冷的手接过王华手里的购物袋,笑吟吟的进屋。
王华眉头一皱突然问他:“是不是辛曼出什么事了?”
陆斌卿解释:“不是,她很好。是我有事。我想跟她求婚。”
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羞赧,脸上洋溢着欢喜,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一样挠挠头。
王华听了初是震惊,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来一趟累了吧,先坐这歇会,辛教授一会就回来了。”
她转身把菜提进了厨房,麻利的摘菜洗菜。
饭桌上,辛教授难掩心中的喜悦,硬是要和陆斌卿喝酒。
“我家女儿啊,别的我不敢保证,那固执劲可和我一模一样,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
不知是酒气熏眼,还是心里有泪,辛教授的眼眶有些红。
“您放心,我会尽我一生去爱她,宠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陆斌卿也有些醉了,酒气上脸,眼神却是清明的。
“那倒也不用,咱们有一说一,婚姻就是双方相互磨合,最后变成两个彼此咬合的齿轮,重在谦让理解信任!”
“我明白的。”
“这丫头认死理,当初一声不吭的跟着谁家那小子跑去a市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辛教授说着还真流了几滴眼泪。
王华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平静的说:“适可而止啊。”
陆斌卿抬眼看向王华,她没有辛教授那么激动,相反,冷静的过头,甚至有些疏离。
她对自己不满意?陆斌卿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最后陆斌卿喝了四两白酒,辛教授稍稍多一点,醉得不省人事,陆斌卿把他扛到床上去的时候,王华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她换了鞋,站在门口,问他:“出去散散步?”
陆斌卿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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