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来向我诉苦。”
沈母把买的月饼放在桌上,两人安静地坐着吃了会,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月亮躲藏在云层里,这真是一个不美好的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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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一终于和舒煜取得联系。
中秋节后的第三天,希巴姆内战爆发,反政府组织从巴木席起义,直击痛处,当地政府发兵镇压,双方交战激烈。
大使馆在交战的前一天撤退到邻国,只有舒煜留了下来,他是驻外记者,获批与政府军方同行拍摄。
柏一了解了情况,叮嘱他注意生命安全。
旺区因为高度自治,暂时还没有蹚入南方混战的浑水,柏一暂时不用担心卢承奕的安全问题。
邮件里说他还在昏迷,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唯一变化的是,发邮件的人变成了洛特。他伤得不重,出院以后就守在卢承奕身边照顾他。
洛特给她发语音,三言两语讲述了当时的危急情况,简单的几句话,却像针一样刺进柏一的指尖里。
洛特哽咽着声音说:“嫂子,承哥是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救我……对不起……对不起……”
隔着遥远的电波,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柏一只能紧握双手,咬着嘴唇忍住眼泪。
因为公司属性,柏一没办法以驻外记者的身份前往希巴姆。如今局势动荡,她只能入职港城的私媒,才有资格进入战区。
所以柏一毫无犹豫地辞职了。
高川拿到她的辞职信时吓了一大跳,他摘掉眼睛,靠在背椅上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辞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新闻路上,柏一算是高川一手带大的,他们不仅是同事,还是良师益友。
“是私人原因。”柏一把辞职信放在他办公桌上,然后出去了。
她不太会隐藏,高川也不是外人,所以她讲了实话。高川看完,觉得柏一对待这件事太感性,他把辞职信丢进垃圾桶,把她叫到办公室,像以前批评她写的新闻一样严厉,“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像一个成年人该做的吗?”
“师父,”柏一直视他,目光坚定,“我过去并不只是为了找他。战区需要有我们国家的记者在,所以我要去。”
“太危险,我不同意。”
“可是您不是讲过吗,作为新闻人,我们应该尽量当自己不存在,而去关注事件本身,不论危险与否。”
“你真的清楚背后的代价吗?嗯?”
“我知道,所有后果,我都一个人承担。”
后来她投了一份简历到港城的私媒,直击驻外记者的这一目标。
因为之前的履历太过让人惊艳,加上高川的引荐,她被顺利录入。
十月中旬,她办理好离职手续,收拾好行李前往港城,谈驻外的事情。
困难之一是出行。现在已经没有飞希巴姆的飞机,要去战区,只能先到邻国,再租车过去。
哪知一切都准备好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沈母突发脑溢血,突然住院。柏一不得不先放下手上的东西,回去陪她。
一瞬间,柏一觉得母亲好像老了,眼睛也没那么有神摄人了。她坐在床边给她喂饭,沈母会乖乖地张嘴,什么也不说。
那天沈母刚接诊完一个病人,在办公室休息,刚倒了一杯温水,下一秒,头一晕,水都洒了出来,人倒在地上,被进来邓泽发现,连忙将她送往急救室。
对此柏一对他感激不尽。
邓泽摆摆手,“如果想要感谢我。”他说得非常认真,“那你请我吃个饭,就现在。”
虽然沈母已经睡下了,但柏一不放心。
邓泽又说:“我叫程护士来看护,就耽误你十来分钟,走吧。”
他们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三个菜,味道一般,不难吃。
结果菜上了,他倒没怎么动筷子,全给柏一吃了。说是请他吃饭,倒不如说是看她吃饭的。
这些天她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十一月的时候沈母终于出院,这次柏一坚决要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才准去上班,借此,她退了出租房,搬回了熟悉的老屋子,照顾起沈母的起居。
因为此,她没有办法跟团队去希巴姆。
洛特依旧每天都会给柏一发卢承奕的恢复状况,有时候会发一些视频过来,他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痂快要脱落,她看到他长长黑黑的睫毛,脸色却还是很苍白。
洛特说:“承哥的状况良好,嫂子你被太担心,他一醒来我立马就告诉你。”
十一月中旬,北宜迎来了2015年第一场初雪,银装素裹,雪花飘零。不知不觉,冬天已经来了,明明,重遇他时还是夏天。
柏一上完香,双手哈气从寺庙出来,挤过面前的人群,走过大平台,迎面的寒风冷得她一个哆嗦,她把脸埋进纯黑色的围巾里。
白雪飘落,纷纷扬扬,路上都是看雪的人。
他们从小生活在北方,虽然每年都会看到雪,但永远都不会觉得腻。上大学的时候听到别人说,初雪要和男朋友一起看,这样就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认真想想,每一年的初雪,他们都在一起。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出来放在耳边,低低的说了声“喂”。
“柏一……”
仅一声,柏一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停下脚步,生怕自己的产生了幻听,连呼吸都轻轻的,怕一重了,那声音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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