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也便睡不安稳。多次辗转反侧后,只得起身取了件清透凉爽的外衫披在身上。见灵芝睡得熟,就也没忍心唤她起来,独自一人出了房门在后园走走。
林家后园种了许多月季,因着林夫人喜欢,多以白色为主。夏日里即使是夜晚天色也不至太黑,抬头望去还有一弯弦月悬挂于天边,一半隐于雾蒙蒙的薄云中,分外朦胧静谧。
这样的景致是林笙素来喜欢的,加上温凉的夜风吹拂着耳际的碎发,更让林笙睡意全无。程彦的事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上月一别后,林笙再也没有从旁人嘴里得到一点关于程彦的消息,当年再亲厚的友情如今竟也有了嫌隙,林笙不得不觉得有点可惜。
心里有事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午时已悄然而至,天色已经全黑了。饶是林笙视力极好也难以看得清晰,困意一点点上来。林笙打了个哈欠决意回房休息。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脚步极为轻盈,不留一点声响,直直地朝着大门外的方向去了。
林笙骇然,壮着胆子向前走去查看。起风了,许是快要下雨了的缘故,方才温凉的微风也变得有些刺骨。林笙本就穿的单薄,这样一来倒有些冷的发颤。在极大好奇心的驱使下,林笙快速穿过庭院,来到林家大门前。
没有人,甚至连一只老鼠也没有看到。
林笙自嘲地笑了笑,想着许是自己困乏得有点眼花,看错了也未可知。就裹紧了外衫,匆匆回了房。
折腾了半宿,这一觉睡得倒踏实。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林笙才微微转醒。
刚一睁眼,就看到灵芝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原本秀美的小脸因着急涨得通红,心下感觉不妙,忙起身拉住灵芝的手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灵芝吓得直哭,也是乱了方寸地声音颤抖着说:“大小姐她…她失踪了!”
林笙顿觉五雷轰顶,昨夜的黑影一瞬间闪现在脑海里。没错,那人脚步轻盈,若非武林高手,必是常年练习舞蹈所致。大姐深夜离家,竟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可见不是一天两天的心思了。
林笙赶忙说道:“快给我更衣梳妆,我要去见父亲。”
灵芝来不及擦眼泪,立即手脚麻利地忙活了起来。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林笙穿戴完毕,急急地往林父所居的东偏殿走去。
由于林笙起得晚,此时已是午时了。林笙在火辣的日头下快速行走,棉质的里衣已然湿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只觉黏腻。一想到大姐的出逃自己居然没有拦住,便觉愧对父母,便又加紧了步伐。
两刻钟左右,林笙总算来到了东偏殿。小妹林嫣早早赶到,坐在母亲身旁给她倒着茶。林笙赶忙进屋,屈膝道:“笙儿来迟了。”
林父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林笙依言照做。林夫人在一旁细碎哭泣:“笙儿…你说,夕儿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她不要母亲了么?!”说罢伏在紫檀木桌上哭得更为厉害,许是哭得急了,竟没有半分声响,唯有瘦弱的双肩在剧烈的颤动。
林父见夫人伤心,便将手覆在林夫人手上,柔声劝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夕儿昨夜才走,应该出不了城。夫人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我保证定将夕儿找回来。”
林笙与父亲对视一眼,赶忙一同劝着林夫人回房歇息,仔细熬坏了眼睛。送林夫人回房后,林笙这才绕回前殿,与父亲交谈。
林父斜倚在软椅上坐着,眉头深锁。一手托起茶杯底,另一手拿着杯盖轻轻刮着。茶香馥郁,林父却毫无胃口,只得把它重重地放回桌上,深深叹了口气。
林笙走上前来,坐在林父身旁,轻声问道:“父亲…对于大姐的出走可知是什么原因?”
林父的眼底皆是凄伤,原本意气风发的他一夜之间竟生出了许多白发。他看了看林笙,不无悲怆地苦笑道:“笙儿…你说,为父…是不是做错了。”
林笙脸上没了笑意,默默给父亲添了杯茶,大姐的情况林笙最是知晓。落荒而逃虽是不得已,又岂能全怪年迈的父亲?只得半晌低声说道:“父亲哪儿的话,大姐一定会平安回来。”
从东偏殿出来已是黄昏,林笙携着灵芝走在还算平滑的砖路上。心情却并不平静,果如自己所料,大姐的出走的确有其原因。
大姐林夕,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精通,生来就是林家的骄傲。几年来因为大姐的名声林家也被踏破了门槛。自己虽与大姐不常一块嬉戏,心中对其却是很敬重的。父亲也曾自豪地笑的胡子翘起来:“夕儿将来必是能做贵妃的人。”
幼时起,大姐的过于美貌便注定了她不可能嫁与寻常百姓之家草草了结此生。父亲对她的悉心培养,严苛教导也是存了让她入宫照应家里的心思。即便不能宠冠六宫,安心度日谋得一份富贵也是好的。大姐倒也争气,不但六艺精通,而且知书达理。多少年来撑足了林家的门面。对此林笙最为清楚不过,自己能够每日悠闲地读书写字不为纲常所累,也有大姐的一份功劳。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笙发觉大姐不再像从前那般娴淑恭顺,对待她所一向尊敬的父亲也有了忤逆的话语,并与父亲起了诸多争执。林笙实在不是多事之人,起先也不去插手。而直到有天路过大姐房门时听到大姐在压低了声音的哭,便忍不住推门而入询问。大姐一向谨慎,平素绝美的容颜上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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