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一只苍白无力的玉手从金黄色的纱帐中颤抖着伸出,像要抓住些什么,终是没有力气的放下了。她还能怎么样,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给了傅瑶加害的机会,却又无可奈何。
呵!究竟谁比谁毒?
萧婕无力而绝望的手触动了傅歆那颗敏感的神经,令他亦是跟着痛彻心肺。他也曾期待过的皇长子,就这么败在了不受教的皇后手中。登时近乎怒发冲冠,大步上前揪起皇后的衣领,狠狠给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打得皇后的脸偏了过去,丰润的双唇渗出了血,犹嫌不解气的将其重重置于冰冷坚硬的地上,狠狠唾了一口在她脸上,闷声道:“毒妇!”
傅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清冷一笑不做声,丧子之痛大过天。傅歆铁了心的认为是皇后害死了萧婕的孩子,这唾面之辱她也算受得起了。殊不知那正缠绵床榻痛不欲生的女子正是咎由自取,也真是可笑!也罢,这样美丽的面容,若是扭曲起来还会让傅歆念念不忘么?傅瑶眼角含了一抹泪水,上前哀戚道:“陛下,现在怎么是责怪皇后娘娘的时候?还不看看萧姐姐伤势如何了么。姐姐失了孩子,正难受着呢。”
傅歆又是朝着皇后狠狠剜了一眼,吩咐梁婉怡好生看着皇后,执了傅瑶的手赶忙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进入后殿。太医刘启刚正跪地垂首,见傅歆来了连忙膝行至傅歆跟前大声哭诉道:“陛下!恕臣无能!萧容华伤的太深,微臣赶到时胎儿已滑出母体,情景实在惨烈至极。微臣只得尽心护住萧容华的性命,但请陛下不要迁怒于微臣啊!”
傅歆的眼底尽是沉痛,加之亲眼见了萧婕紧闭双眼的痛色更是心如刀绞地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语气中尽是覆水难收的无力感,他紧紧攥着傅瑶的手,攥得傅瑶生疼,悲痛道:“瑶儿…你知道么?那是朕的第一个皇子,萧容华跟朕说过的,那是个男胎。朕的皇长子,就这样毁在了楚氏那个毒妇手里。”
傅瑶心中一惊,他称皇后为楚氏,可真是覆水难收了。从前傅歆无论多么厌恶,都称楚宝燕为皇后,尊贵,却生分。而如今却要生生斩断她与他最后的一点联系,可悲之极。可是无论萧婕的孩子还在不在,只要在傅歆眼里皇后做出了越矩之事,再兼楚氏一族的来日覆灭,皇后之位一样不保。望着傅歆的满目哀痛,傅瑶轻抚着傅歆的背含泪道:“陛下莫要过于伤怀,陛下若不振作,姐姐又当如何再为陛下怀上龙嗣呢?”
傅瑶缓了缓,见傅歆好似有所动容,继续柔声道:“皇后娘娘…她毕竟与陛下夫妻多年。此番虽做了糊涂事,还请陛下看在多年情分,莫要过多苛责惩处。”
傅歆的目光似是透出一丝剧烈的恨意,右手再次死死攥住垂在腰间的佩环,深吸闭目道:“朕与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又是深吸一口气,传了李拓来缓缓道:“传朕的旨意,中宫失德,谋害皇嗣。朕深感愤怒,着废之,黜为妃,不设封号。”
傅瑶还要再说什么,傅歆只伸了食指来挡在傅瑶唇边示意她噤声。令傅瑶生奇的是,皇后竟丝毫没有告饶,只沉默地接了旨钝钝地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她做了十年的皇后,终于被废黜。
第34章皇后之死
中宫无主已有一月有余,而紫禁城终于迎来傅歆登基第二年的初雪。
傅瑶已换上黛青色荷叶纹的风毛衣裳,外披了银狐皮及地的大氅出了门去。外头是一片的银装素裹,今岁天冷得极早,不过十一月中的日里就已是刺骨之寒。傅瑶手托烫金暖炉与灵芝说笑着前往金龙殿侍奉,那是她独得的上上荣宠。
傅歆正握着硬毫批着成堆的折子,李拓在一旁躬身为其研墨。那李拓可是个人精儿,见傅瑶来了便笑着退下,傅瑶浅笑上前接替了李拓的活计,倒也不乏默契。桌几上的龙涎香烟晕袅袅,和着傅歆英挺的侧颜让傅瑶心里有着阵阵愉悦。即便长期的研磨使她腕部微微发酸,看着傅歆投入的神情亦使她甘之如饴。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良久,傅歆终于从成山的折子中脱身。见中年臃肿的李拓忽而换成了风华正茂的美人儿也是莫不惊喜,执过傅瑶的手见还是温温的也就放心了些许,连声笑道:“瑶儿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白白做了这下人的活计。”
傅瑶就势清甜一笑,将桌上晾得刚好的碧螺春端给傅歆笑道:“侍奉陛下原是臣妾的本分,又何来的怨言呢。况且臣妾不让李公公通报,也是怕打扰了陛下批折子挨骂罢了。”说罢又笑着递下傅歆喝过的碧玉茶盏,轻轻置于原位。
傅歆望了望傅瑶通透深邃的眸子,垂下眼敛道:“瑶儿,朕有一事相问,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朕。”
傅瑶叫他盯得也收敛了笑意,垂手而立郑重其事道:“臣妾一定知无不言。”
傅歆缓缓露出了笑意,抚着傅瑶的手略轻松了些道:“你也无需那样紧张。如今木已成舟,朕不过也是多此一问罢了。当初你倾心于朕,又如何答应了与贺明轩的婚事。而贺明轩的失踪,你又了解多少?”
傅瑶微微一愣,傅歆这话便是疑心她利用了贺明轩而后施媚重回他的身边了么?原来他即便给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荣耀,还是无法将全部的信任和盘托出。傅瑶心下涌起一抹难言的酸楚,她的确恨毒了萧婕,在这后宫中也算不得干净了。但那样低俗献媚的手段,她还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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