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傅瑶轻笑着理了理冠子上垂下来的琉璃水仙吊坠儿,碧莹莹的玉簪子清润生光,已有了三月身孕身子也有些发福了。傅歆执过她的手温柔笑道:“要你在这里伴着朕写字,也是想你的孩儿来日能格外上进些,不然怎能堪当大任呢?”
傅瑶敛了笑意,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垂首恭顺道:“臣妾不敢这样想。”又稍稍用力捏了捏傅歆的手谨慎道:“陛下此言可莫在与他人说,臣妾不想与他人再起争端,只愿孩子能平安出世。”
傅歆淡淡笑着轻叹一声:“瑶儿…朕有时也在想,也许是朕对你的宠爱太过明显,以致母后还有其他妃嫔总也容不得你。”又轻轻揽过傅瑶的肩,语气中尽是轻易流泻而出的情意:“所以朕日前盛宠曲更衣,也是怕你怀着身孕遭祸,你可明白?”
傅瑶轻轻靠着傅歆宽阔的臂膀柔声道:“臣妾怎会不懂?只是曲更衣一向得宠,这几日不见陛下难免心里不爽快。陛下真不打算去看看她么?”
傅歆拥紧傅瑶,眉宇间有些不耐:“她实在不懂事,朕看得心烦。”
傅瑶用手轻抚着傅歆起伏不定的胸口,他这人虽在外人看来不常动怒,实则气性极大,有时连傅瑶也劝不来几分。傅歆的呼吸有些急促,傅瑶只得将语气一再放柔道:“陛下既不喜欢曲更衣,又想要保护臣妾,那大可去见见旁人。”又是微微一笑:“放眼这宫中,陛下可是忘了有许多妙人儿可为您解乏了?”
傅歆垂眸沉思着,缓缓道:“后宫…除了你,萧婕和赵良娣有孕,宜贵嫔照顾安平辛苦,察哈尔小媛单纯,有些话不方便说。曲更衣不想见。唉?还有旁人么?”
傅瑶无奈一笑:“陛下忘了,还有南昧贵人。几月前陛下还常常召见,不知怎的后来冷待下来了。”
傅歆一愣,后而疏解地笑了起来:“朕实在是一时记不得了。也不知怎么的,之前去了总也舍不得离开,巴不得天天见着。而今长日不去,倒也完全不想着了。”
傅瑶顺水推舟:“陛下这样,可是伤了南昧妹妹的心了。”
傅歆轻轻吻了吻傅瑶的额头温柔道:“那既如此,朕今日便去绾碧宫看看她吧。”
傅瑶靠在傅歆怀里,计上心头地轻轻笑道:“陛下。可很久都没有大封六宫了呢。臣妾私心想着,怀着孕的姐妹可暂且放放,莫让太高的恩宠折了腹中孩子的福气,待生下皇子再行晋封不迟。倒是这些后入宫的妹妹们和宜贵嫔姐姐该好好封赏一番多沾沾喜气了。”
傅歆挑眉笑道:“你倒肯这样大方。”
傅瑶继而温言:“臣妾只想后宫和睦,陛下也能舒心些。”
傅歆朗声笑道:“也好,宫中也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了。那便传朕的旨意,察哈尔小媛晋为嫔,封号锦,取锦瑟华年之意,与她也相配,你觉着呢?”
傅瑶清润一笑:“滢月妹妹年轻活泼,‘锦’字极为相衬。宜贵嫔姐姐可是既陛下当初的意思,晋为修容可好?”
傅歆点头轻咳道:“也好,曲更衣就循例晋为采女。至于这南昧贵人…册为良媛罢,就…南昧良媛即可。”
傅瑶点头称是,睹着傅歆一字一句写下诏书,心下亦是轻波微澜。
果不其然,三日后赵淇贞早产下一名孱弱万分的皇子,极难养活。凝露殿端出的血水一盆更甚一盆浓烈,赵淇贞撕心裂肺的尖叫令众人心颤,乳娘说着极其凶险,皇子与赵淇贞的命虽得以保全,赵淇贞却再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一向骄傲过人的赵淇贞看着所生子因胎里不足咽不下奶而不停呕吐的啼哭,以及从此伤身的苦痛终于垮了下来。傅歆怜她产后不易,册她为嫔,是曰贞嫔。
赵淇贞早产的因由傅歆下令去查,后宫嫔妃皆战战兢兢,唯恐哪阵风将祸事吹了来。萧婕已有孕七月,傅瑶三月,都正是胎像不平的时候,更是日日留于宫中足不出户。这一日灵芝也轻轻问着傅瑶会不会怀疑到夕梨宫头上,傅瑶只绣着莲花肚兜微微一笑道:“事情是南昧·依柔做下的,与本宫何干?”
灵芝蹙眉低语:“小姐就这样确信是南昧良媛做下的?”
傅瑶一针一针绣的极慢:“梁修容早已不理后宫事,曲采女还没这个胆子,锦嫔更是不会,萧婕自身尚且怕叫别人害了,哪有心思来对付赵淇贞,算起来本宫当初提点过南昧·依柔,只是没想到她动作这样厉害。”
灵芝伏案惊道:“没想到那南昧良媛看似柔弱,竟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只是…究竟她会不会被查出来?”
傅瑶将最后一针绣完,一朵荷莲盛放到极致,满意笑道:“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六月十五,皇长子傅璃暴病而亡。
傅瑶赶到时众人皆在,傅歆正在一旁的红木座椅上蹙眉不语。那是他的长子,只存活了七日就去了。一只面色青紫五官狰狞的可怖婴孩软软地蜷在苍白的襁褓之中,已瘦到完全脱了形。看得出死前是极其痛苦的,瘦削到几乎露了骨的手指犹在冰冷的发颤。赵淇贞青丝尽散,不分日夜的担忧和痛哭使她的精神有些不寻常,怀中抱着傅璃眸色呆滞地哼唱着早已烂熟的曲谣。她本就脸色惨白,与满目的泪痕并上傅璃青紫色的瘦脸愈显诡异森冷。
赵淇贞在宫中一年多,竟无一妃嫔交好。众人皆是在一旁默默看着戏。唯有锦嫔纯善又是个胆大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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