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摔,分娩日子大大提前,打乱了所有计划,而且在夏节宴席上当众发作,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被留在这里,他的眼皮子底下,纵然有千般本事,此刻也束手无策了。
斓丹皱眉看了看申屠锐,他一脸事不关己的疲倦之色,坐在树荫下慢悠悠喝茶,难道他不该急火攻心?或是他稳得住,装得天衣无缝?看看他身边的紫孚,满脸焦躁,坐立不安,甚至在当院来来回回转起圈来,眉头紧皱地往殿内看,侧耳听殿内的动静。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来,通报说太后娘娘喝多了几杯酒,又受了惊吓,回宫的路上崴了脚,这会儿正传太医。
申屠铖听了没有立刻说话,眼睛里闪过思虑犹疑。
申屠锐板着脸把茶杯扔在宫女的托盘里,厌烦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摔,那个也摔?”他站起身,问申屠铖,“哥,你去不去?”
申屠铖苦恼地叹气,“这里看来还得好一会儿才能有结果,朕还是同你先去看看母后。”
申屠锐点头,走来想拉斓丹同去,却被紫孚上前一步挡住。
“王爷,我不放心贵主,肯定要在这里守着,就让浮朱姑娘留下陪我吧,和我说说话,也不至于让我太心焦。”
申屠铖已经走过来,申屠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冰冷地看了紫孚一眼,就随申屠铖一同离开了。
他们一走,斓橙也站起身,故意高声对身边的宫女说:“我也得去看母后了,等贵主生了,告诉我一声是男是女就罢了。”
院子里渐渐只剩斓丹和紫孚,以及一些太医下人。
斓凰突然尖叫一声,紫孚再也顾不上避忌,急急就往寝殿里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回来拽上斓丹一起。
斓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拉上自己,但进去看看究竟总比在院子里傻等要好,便也跟着她一路快步走进寝殿。殿中宫女稳婆一堆人,因为紫孚曾经伺候过斓凰,虽然现在也是外眷了,但也没人拦她,斓丹跟着她顺利走进内殿。
内殿里灯火通明,却只有紫鸢和紫黛伺候,精致的帷幕也放下来,紫孚撩开入内,不由轻叫了一声。
斓丹看见了申屠锐,心像被重重一捶,疼痛大于惊讶,她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远远站在离斓凰卧榻三步远的地方,仍旧镇定,平静得有些沉痛。
“我已准备妥当,但是……你非要这样吗?”他看着卧榻上的斓凰,皱起眉头。
斓凰疼得满头是汗,神情狰狞,“一定!必须是个皇子!”她尖叫,“你既然准备好了,何必还冒险前来?”她嘶声质问,泪如雨下,也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难过。
申屠锐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很危险,但我若不最后问你一遍,我……”他神情一冷,举步向床榻后面走,“祈求上天保佑,你生个皇子吧。”他几步就消失在卧榻后的帘幕之中,那里应该有条密道。
“出去!出去!出去!”斓凰突然像疯了一样,冲斓丹和紫孚狂喊,拼力扔过来一个枕头,打在紫孚腿上。
紫鸢连忙过来拉紫孚和斓丹出去,紫黛去安抚斓凰,把稳婆们又都叫了进来。
紫孚重新回到院子里一句话也没再说,双眼茫然地站在花荫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斓丹浅淡一笑,紫孚是斓凰培养教导的姑娘,心思一向难猜,可她现在偏偏就知道紫孚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因为……在喜欢申屠锐这件事上,她和紫孚相比,算过来人。
斓凰刚才无情的驱赶虽然令人难堪,但对她和紫孚来说,更难堪的是申屠锐不仅可以任意进出斓凰的寝宫,而且刚才……他连看也没看别人一眼,他的眼里只有斓凰。
“那条密道,你之前知道么?”斓丹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紫孚要是知道,刚才也不会那么震惊。
“不知道。”紫孚冷然道。
“你说……”斓丹不自觉地摘下旁边树上的一片叶子,“贵主的孩子,会不会是……”
“不会!”紫孚几乎尖叫,引得不远处的宫女们往这边看了看,她甚至不能听斓丹说出申屠锐这个名字。
斓丹怜悯地看着她,这么聪明的姑娘,却也做起情深意重的迷梦,不知道经过刚才那个场面,会不会醒?
申屠铖带着贴身侍从回来,并没见申屠锐和斓橙跟随。申屠铖虽然来往奔波,倒没倦怠烦恼之意,看见斓丹有探寻的神色,还热心地告诉她申屠锐喝多了几杯,觉得乏累,歇在太后那里了。也许是斓丹多心,他接下来的话里,怎么听都有些其他意思,“宫门已经落了锁,你们今天也回不了府,如果疲倦了,也去太后那儿住吧,已经安排好了地方。”
宫门什么时候落锁,斓丹当然知道,今天整整提前了两个时辰,看来她之前所料不差,一切都是申屠铖设计安排。如今所有人坐困宫中,怪不得他一副神清气爽,心安神定的样子。
先不提申屠锐说已经准备好应变,其实斓凰也大有可能真的生下一个男孩,申屠铖是不是也高兴得太早了一些?
内殿里各种声音又高了一截,显得更乱,申屠铖仍旧坐在殿门口的椅子里,皱眉看窗户上映出来乱糟糟晃动的人影。斓丹在暗处时不时看他一眼,这个她从不曾真正了解的男人,这会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有没有为正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斓凰担心?
斓丹轻嘲一笑,就算有吧,也不会太多,毕竟他还能那么稳稳当当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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