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飞想了很多人,很多事,一时摸不着头绪,但脑海里有副画面倒是很清晰。他刚跟着丁青混的时候,丁青替他出过头,丁青脚踩着那小子头顶在小便池的画面现在在罗大飞脑海里挥之不去。丁青好像与生俱来就可以嚣张,丁青嚣张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这是很无理的事。周围人愿意跟着丁青玩,说他有魄力又自信,可是自信也是要培养的啊,丁青要不是家世显赫,哪养出来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学校里总是这样,男生里,有钱的跟长的帅混一起,罗大飞无缘无故被拉进去,看少爷们混世。可是人跟人的差距是很大的,自己妈妈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工作,能做的事都去做,餐馆生意照样不好,一直勉强糊口,抵不上丁青举手之劳,餐馆搬进cbd商业街,一月租金还只象征性地收3000,风水宝地,生意才有起色。
罗大飞现在在想,如果上了丁青的船,会到哪一步?五年后在哪里,监狱?死了?还是死在监狱里?但是如果运气好,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出门前呼后拥,生活纸醉金迷,文玩古物家里随便摆,人人都要高看?出入上流社会,有自己的船,自己的飞机,自己的生意。今后自己的子孙,也能嚣张的理所应当。
罗大飞抬起头,看丁青正磕着一把买来的瓜子,专心致志地跟手机聊天。
还是走另一条路。勤俭节约踏实上学,名校毕业,聪慧一般,尽量找份踏实的工作。自己老妈生意做得不错,债也还完了,终于开始攒钱了,生活要迈上正轨了,自己总不能做了选择再辜负她的期望。安安稳稳地工作,生活,有一天能从陋巷里搬出来,换上更好的房子,努力跟上北京的发展,朝九晚五认真生活,娶个温柔的女人,说不定是小苹果,生一个孩子,找个好学区,努力工作,上有老下有小,偶尔旅旅游,日常逗逗狗,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安安稳稳。不好吗?
……
……
不好。
对20岁的罗大飞,那样不够好。
罗大飞拿起酒杯一仰头喝空杯子,把杯子重重放回去,杯底砸到桌面的响声引得丁青抬头看他。
罗大飞被凉酒刺激地吸了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丁青:“那就上吧。要我做什么?”
丁青笑了一下,举起酒杯跟罗大飞碰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再等一下。”
罗大飞心里突然很畅快,一些遥远的幻想和希望在此刻成为了他思想的主旋律,并且越想越乐观,好像成功在望。似乎只是做了个小小的决定,尽管人生从此便可能由这里转了个弯。
两人达成共识,重新闲散地聊起天。罗大飞刚刚漫长奇异的心理挣扎,此刻也化为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罗大飞便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跟丁青望着同一个方向。他这样做着心里准备。
已经快两点了,烧烤摊除了他们就只剩下收拾东西的老板了。老板把其他桌子都收拾地干干净净,只有丁青和罗大飞的桌子上杯盘狼藉,两人饭也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缩着脖子在起风的午夜嗑瓜子。夜市这条街虽说通宵,此时的灯也熄了不少,老板不看他们,也不赶他们,靠在柜台后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丁青驼着的背突然直起来,盯着对面的ktv,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那边!”
罗大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七八个人从两辆黑色轿车里出来,有女人就正迎上去,丁青说:“看那个走前面的,就那个晚上还戴墨镜的。”
罗大飞因为这句话迅速锁定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丁彪。”丁青在旁边解释。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场,丁青和罗大飞收回目光。丁青边嗑瓜子边讲着渊源:“那天刘文喝醉了,我送他去他女人家里的时候跟那个人说过两句话,他提过他叫丁彪,不叫刘彪。”
罗大飞有些惊讶地看着丁青。
“正好刘文喝醉了,我跟丁彪在院子里抽烟的时候聊了会儿,他们那些手下干活的人都姓丁。”
罗大飞一片混沌:“丁家人?你们丁家人丁这么兴旺?”
“听我说。”丁青摆了摆手,“丁家人说的是真的有血脉关系的,甭管多远的亲戚。我也是聊了才知道,他们这些改姓的,跟的是早年带他们入道的大哥的姓。像刘文,刘普,就是跟着刘耀的姓,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流行的东西,你看关杰风这批人,根本就不搞这一套。丁彪十几岁的时候在云南混,那时候姓刘的还没有做大,整个丁式集团都是姓丁的,刘耀只不过是他直属领导。也就是被刘耀领养的那三四个小孩儿才跟刘耀的姓。后来刘耀去广州,去香港,他们也就一直跟过来。这么说来,”丁青语气慢下来,“不只刘耀,姜丰、高更他们身边的人,很多都应该是姓丁的。”
罗大飞也跟着丁青的思索,点了下头,面露喜色:“那就是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那种?”
“怎么可能?”丁青笑了一下,“他们又不是傻子,放着给吃给喝给红利的老板不要,会听我的?”
丁青向前倾身,往罗大飞的方向靠了靠:“我的意思是,像他们这样的人,跟谁都没差别。如果我快赢了,他们就会站在我这边。”
罗大飞慢慢点着头:“可是你什么时候赢?”
“说的就是啊,我现在还没有跟刘耀宣战,当然了,我现在宣现在死,所以暂时不能动。”丁青顿了一下,把右手伸出来,指尖轻轻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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