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奉仪不在,那我们可回去复命了。”
说罢带着宫人就要走。
卫佳音急忙起身,赔笑道:“阿江何须如此?你又不是不认得我。”
丹菲漠然道:“奴奉命行事,一丝一毫俱按宫规而来,容不得行差踏错。我们来找卫氏奉仪,寻不到人,自然就不用颁赏了。”
卫佳音暗自咬牙,强笑道:“阿江还是这般爱说笑。这婢子说着逗玩呢。我便是卫氏奉仪。”
丹菲这才正眼看她,从旁人手中接过一卷谕令。
卫佳音急忙带着宫婢们跪下听旨。
这谕令极其简短,不过说卫佳音通晓大义,有妇德,封为太子昭训。望其今后恪守妇道,侍奉太子。
卫佳音喜不自禁,磕头谢恩。
丹菲把谕令交到她手中,这才朝她屈膝行了一礼,道:“这下,方可恭喜你了,卫昭训。”
卫佳音也挺直了腰杆,轻蔑地看着丹菲,道:“阿江也不用嫉妒。你如今服侍皇后,也是旁的宫婢求不来的美差。”
丹菲啼笑皆非,看着卫佳音在那头把玩赏赐之物,又寻思着做几件新衣。卫佳音扯着一片罗绢在身上比划,朝丹菲道:“阿江帮我看看,这颜色可衬我肤色?”
丹菲淡笑道:“太子妃反而挨了皇后的训斥呢。昭训何不低调些?”
卫佳音不以为然,“太子妃挨训斥又不是我的错。我这昭训,可是我挨了太子责打才换来的。”
丹菲见她如此朽木不可雕,也懒得再劝诫她了。
经过今日一场闹剧,太子到底还是挨了罚,被圣上勒令闭门思过。太子妃身为正妻亦被连累,挨了韦皇后一通训斥。除了卫佳音外,丹菲也因机勇救人,受了帝后的奖赏。次日,孔家也托人给丹菲送来了礼,谢她救了孔华珍。
丹菲可不像卫佳音那般不识趣。她分了不少赏赐之物给身边宫婢和上司女官,又掏钱让膳房做了两桌席面,请宫人们吃了一顿。于是她的人缘越发地好。再加上她为人亲和低调,旁人有事找她帮忙,她总尽力而为,还显得有几分老实憨厚。
老实的人虽然容易被人占便宜,可也往往最得人信任。于是宫婢们有些什么烦恼,都乐意对着丹菲诉说。丹菲又是个绝佳的听众,听的时候安静亲切,会给予恰到好处的宽慰,嘴巴又极紧,从不乱说。
长此以往,连柴尚宫和贺娄尚宫也渐渐对丹菲放下了戒心。不过韦皇后还是对她存着几分芥蒂,每每和安乐公主等人商议秘事时,还是将她打发出去。
贺兰奴儿听说崔景钰的未婚妻已经来了长安后,心神不宁了好几天。丹菲如今也不大用得上她了,也没去干涉她。丹菲想的是用个方法将萍娘调到含凉殿来。萍娘才是她一大助力。
自从太子和安乐公主争锋,连累刘玉锦和孔华珍落水后,两派关系日益恶化。不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在圣上耳边说了一通太子的恶语,武三思和宗楚客等人亦是向圣上明言,说太子气量狭隘、暴戾冲动,不堪为储君。韦皇后借机再次提议让圣上废了太子,改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
圣上苦恼不堪、犹豫不决。韦皇后咄咄相逼,道:“大家可要把江山留给一个暴君?大家今日就下旨,让上官婕妤拟诏!”
上官婉儿站立一侧,却是有些犹豫为难之色。
幸而圣上还不至于听信韦后到随意废储的地步,思索一番最后还是拒绝了,“太子随有诸多错误,可他为储乃是顺应正统。裹儿究竟是一介女子,自幼又未受过储君教育,如何能堪当大任?”
韦皇后同安乐公主怒气冲冲地回了含凉殿,砸了一通杯盏,方才歇气。
丹菲她们进去收拾残局,就听见安乐公主咬牙切齿道:“若是耶耶不肯下这个决心,阿娘和我不如从后推他一把,让他不想废也得废?”
韦皇后道:“太子如今越发提防你我了,如何寻机会?”
“女儿没说再寻太子错处,而是干脆就……”
安乐公主凑在韦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韦皇后露出惊讶之色。
“这也未免……”
“女儿保证,绝对可成功。”安乐公主露出胸有成竹地笑意。
诏书造假
五月末的长安,到处都是一派莺飞草长、繁花似锦的夏日盛景。长安城里的仕女名媛们纷纷换上了轻薄明艳的夏衫,戴着轻纱帷帽,乘坐着青棚油壁车,结伴出行。
乐游原上,满是罗衣轻扬,鬓插牡丹的娇媚仕女,随着郎君登高望远;曲江池边,帷帐高支,帐内欢声笑语,娇嗔轻斥,引得路过的游人纷纷张望。花团锦簇下,是一片升平和乐的景象。不论王公贵族,还是布衣平民,都轻松恣意地沐浴着暖阳,仿佛北方江山沦陷,生灵涂炭等事,从未发生过。
长安外终南山的皇家猎场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嘹亮的号声吹响,锣鼓震耳,伴随着猎犬兴奋的吠叫,马蹄声动如雷,地动山摇。狸奴们吆喝着带着猞猁率先冲了出去,猎犬们紧随其后,呼哨呐喊声四起,整座山林都震动起来。
受惊的猎物惊慌出动,被猞猁和猎犬追赶得四下逃窜。猎奴们熟练地指挥着猎犬将猎物们赶出山林,朝山坡下的坳沟逃去。
十来个贵族男儿策马从林中飞驰而出。他们身穿箭袖紧身的骑服,脚踩紫缎马靴,胯下均是骠悍强健的突厥骏马。又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儿郎,年轻俊朗,风姿潇洒,若这是在马球场上,怕早已引得观战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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