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她转身去书房,发现他已经坐在电脑前,十指如飞不知在忙什么。她在他背后问:“要不要来吃早餐?还是直接吃午餐?”
他连头也没有回,只说:“不用了,没时间,这份文件要在美西时间十二点之前赶完。”
美西时间十二点,就是这里的下午三点。她忍不住提醒他:“咱们下午两点要去看电影,你还记得吧?”
没想到他语调冷冷地说:“恐怕赶不及了。”
她不禁有点火冒三丈。以前就算他提不出什么浪漫的点子,对她可以算得上千依百顺,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何曾给过她一点脸色?从昨晚到现在,他不知哪里来的负面情绪,伺候他吃喝竟然还要受他的冷遇,况且回想早上的事,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的语气自然也不善:“票都买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不去?是,你忙,那就该早点起,为什么早上还要……”
没等她说完,他已经霍然站起来,“啪”地一声盖上电脑,几乎没有看她一眼,把自己的东西扔进包里:“你这样我不能集中精神,我看我还是先回自己那里。”
她的震惊可想而知,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说:“行,sh,有种你就别回来,咱们以后不用见面了。”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只在路过她身边时停了一停。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不料他也没有,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她只听到身后大门砰然关上的声音。
两点钟她按时出门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没道理不去。电影是新上映的大片,周六下午,全部满座,只有她旁边一个空座位。为了不打扰大家看电影,她习惯性把电话调到静音。轰轰烈烈的外星战船在荧幕上飞来飞去,环绕立体声充斥耳际。
电影结束,她随着人流走出电影院,把手机重新调回正常声音。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她信步沿着人流涌动的街道走了一阵,发现自己走到了人民广场。被下午热闹的阳光一晒,她才想起来没吃午饭,简直饥肠辘辘,干脆去买了一份炸鸡,在音乐喷泉边上找了个座位,专心致志地吃炸鸡。
想想她有哪里做错了吗?她想不出来。昨天和任何一天没什么两样,他们和往常一样见面,吃饭,散步,亲吻,彼此想念。除了昨天她说同意去美国,没任何不一样。可是去美国的事原来就是他提的,还劝了她好几次,如今为什么变卦?昨天还是热情似火的情人,今天忽然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相处三个多月,难道热恋期就是这样戛然而止的吗?
诚然,也许他确实很忙,她也说了重话,她说以后不用再见,可谁都听得出来那只是气话。
她抬手看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是不是到了点,广场上音乐骤起,音乐喷泉呼啦一声喷出一根水柱,四周的游人纷纷退散,只有她还留在原地。身上溅了一片水雾,潮潮的一片,脸上也是,一片潮湿。她抹了把脸,狠狠咬一口炸鸡,对自己说,不见y.,你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几个月,以前三年她都是一个人,照样过得多姿多彩。
天都黑了,她才一个人回家。仲夏的夜晚闷热黏稠,她路过挖了大坑的工地,工地上亮如白昼的探照灯,楼下树影婆娑的大树,忽然发现身后有一个人影。那人双手插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有一刻她有些紧张,尽管教工宿舍一向治安不错,不过随着附近工地的施工频繁进行,也有一些闲杂人等在小区附近出没。
她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身后那个影子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在自家单元的大铁门前停下,后面的影子也停下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她站在漆黑的门口,伸手在包里找钥匙,犹豫要不要找到,后面的人终于踏上一步,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她还余怒未消,厉声说:“陈亦辰,你放手!”
可他收紧了胳膊不肯放,她一力挣脱,两个人就一起“哐当”一声撞在大铁门上。楼里的声控自动路灯顿时大亮,楼下张浩然家的狗开始狂吠。她只好说:“你先放开,上楼再说。”
他沉默地跟着他上楼,一进门又死死攥住她,把头埋在她肩窝里。炽热的气息直接灌进她领子,她这才觉察出他的不对:“你在发烧。”他这才抬起眼,眼神黯淡。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手里拎的电脑包,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猜测:“你没回过家?”
他苦笑说:“我在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了一会儿。”
她惊异:“坐了一整天?没吃中饭也没吃晚饭?”
他说:“看见你出门,我想等一会儿,等你回来。”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也不发短信?”
他又沉默,半天才说:“……你说以后不用再见面,我的心里有点乱。”
见他烧得两眼通红,眼神涣散的样子,她心里先软了一半,后悔自己早上为什么没看出来,毕竟他从来不会睡到中午才醒。难道她难过了一下午,他们的第一次争吵,竟然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
他低眉顺眼地道歉:“颂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
语气诚恳得像教徒在作忏悔。他毕竟还是冲她发脾气了,她又不想那么快放过他,冷笑说:“道歉这么没诚意?连束鲜花也没有?”
他一怔,马上说:“那我现在去买。”
她恨恨地咬牙:“我说了才去买,还有什么意义?”
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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