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周身插满了刀刃,而那皮肤上更是多了一层石化的东西。
白慕烟的身子缓缓出现在镜子的边缘,可以看出,这冥火镜是被她召唤而出。在镜光的照射下,渐渐褪去周身白色的皮层。
她似乎又活了过来,只是那白蛇的双眼上看不到一点生的迹象,凭空之中听得见如幽灵的声音:“也罢,或许这就是宿命,一块石头最终爱上了一块斧头,都是顽劣的本性,却又是相爱相杀的命!”
龙云飞的身子在这时已然幻化成一道斧头模样,而面目全非的脸上却看得见无尽的悲痛。
他竭力的伸出手,试图靠近白慕烟逐渐脱落的身子,只是那身子没靠近一点,白蛇的身形便消失的越快。
最终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涨红着眼,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都是宿命,这道清铃响起,当鬼王剑劈碎万妖铃时,才是宿命真正的结束了!”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庞前,白慕烟哀怨的神情望着他,突兀的表情上泛起一阵又一阵道不尽的激动:“忘了告诉你,这所谓的三元世界本就是我女娲一族诞生的地方,这便是为什么青蛇要拼尽全力进入邬桑的缘由,只是我被挖了心,这最后一击,也显得那样软弱无力,否则,凭着对女娲圣地的先天感应,怎么也可以将邬桑护住!”
“不!不是这样的!斩断万妖铃,你就重获新生了!”他奋力的伸出手,试图在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刹那之间,美貌的脸庞因为自己的举措,顿时化作碎片消散而去。
“还记得当初我问你的话吗?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吗?”那消散的容颜还依稀看得见希冀的眼神,渐而变得无比的急促,“你快说啊,你快说啊……”
“我爱……”一度哽咽之间却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天际之中已然茫茫然一片。
冥镜之中终究只剩下他的身影,显得是那样孤寂。
他一声悲鸣,只手之间,冥镜碎裂,而他幻化的真身也跟着遭受重创,这一刻,七窍流血,七脉逆行。
东王急着托起一道木匣子将他护住,缓缓的放在妖灵泉眼之中,哀声道:“关键时刻,可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
“儿女私情!”因为激动,龙云飞起身的刹那心脉挣破,不过两只手依旧狠狠的抓住东王的脖子,怒骂道,“在你眼中永远只有所谓的大事,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你是怪我,永远也不懂这世间的情!啊!”
他一声暴喝,直接将东王扔向了一侧,砸在冥镜的棱角上,顿时神元再度受损。
接着,他又拼命起身,赫然之间将下方的沟壑点亮,鬼王剑燃起一道生之力,只是那炫目的光彩全部奔向了消失的玄镜。
东王骇然一声迸出一口血,已然没有了力量阻止,而在龙云飞的面前,绝望的眼中逐渐露出狂喜的神色,那消失的碎片被生之力凝聚,缓缓的又开始凝结一点点熟悉的声音。
忽然间,冥镜因为承受的力量过重而颤抖了一下,生之力开始变得虚弱,刚刚凝结额影子似乎又开始变得暗淡。
他的眼神又陷入惊慌之中,眼看着下方生之力减弱,连忙在心脉猛拍了一掌,一道血手横抓了起来,竟用了自己的鲜血来支撑鬼王剑。
白慕烟的影子忽明忽暗,龙云飞接连又敲了三个地方,身子因为被猛击逐渐流失了对知觉的完全掌控。
“不!”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恍惚之中,似乎又看到了漓江之畔的那个背影,永远也挽回不了的生命,比自己还要重要。
“不要挣扎了,好好保护自己!”他依稀听得见白慕烟遗留的嘱托,可越是这样,他越发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身子几经折腾,已然成了一个血人。
他在身子连拍三掌,鲜血溅在空中,染红了镜子的一角,逐渐的,红色掩盖了她的影子。
“不!”
一声疯狂的叫喊后,他的膝盖骨因为玄镜的反震而双双碎裂,任凭着鬼王剑压下,整个人栽了下来。
破了骨头的膝盖扎在碎石当中,却只有麻木,他的双眼,已然被那一片冰冷的红刺的快要睁不开来。
东王终究是站不起来,索性横躺在地,垂朽的老人,在面临悲剧一般的故事面前,似乎有了发自内心的忏悔。
他苦笑着仰天而叹:“混沌初开,盘古创世,却因为开天斧与虚幻之气中凝结的一块顽石而彼此矛盾,没想到这开天地以来的一道宿命纠缠了千万轮回竟还是如此般牵扯不清。我总是以为轮回可控,却不知自己也是轮回之中的一叶渺舟。”
他将头微微倾斜过来,对着龙云飞笑道:“是我一直想把你们之间的宿命撮合,然后利用创世之初的孽缘再次启动诛神命格,是我一直在欺骗你们,她与西王母其实没有什么宿命之争,而你这把斧头才是她的命中克星,你斩断万妖铃,便是斩断了她真正的生之力!是我的错,如今大势已去,若是还可以做最后的弥补,你就杀了我吧,吸了我身上最后的灵气!”
龙云飞的身子猛然一瞪,陡然转身,不知从哪里提起的力量,一个箭步就将东王提了起来,狰狞的双目狠狠的盯着老头:“在你的眼中就只有牺牲他人这种肮脏的手段?”
“哎,若我不那样说,你又怎么会愿意修炼天书,然后在关键时刻斩断万妖铃啊,只是出乎我的衣料,你斩断万妖铃时,宿命之冲没有将天书之力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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