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折扣也得四十五文一把。
可按着商人的性子,付老板还是向年轻男子压了价,说自己要二十把伞,每把算二十五文。
年轻人却如何也不肯,说是买多买少都是一个价,三十文一把,不可再少。
付老板一来急用,他难得碰到个卖伞的,总比厚着脸皮去同行那里借伞要强。二来,付老板也觉得这伞的品质确实是值得起三十文的。
付老板当下便想付钱,这时桥上却来了第三个人,正是那手带刀疤的男子。
刀疤男子也是卖油纸伞的,正背了一筐油纸伞往双子桥上走。走了几步便听见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刀疤男子插了过去,讨好地对付老板笑道:“老板,我这里正好有二十把白油纸伞,结实耐用,可是一等一的好货,我算您二十五文一把,您看如何?”说罢,取出背篓中的伞,撑开了给付老板看。
那年轻人见说好的生意因为这人出现有了变故,也并不气恼,由得付老板选择。
付老板看看刀疤男子的伞,又看看年轻人的伞,心中已有分晓。他眉头一挑,默然地点点头,也不理睬那刀疤男子,只转头对年轻男子道,我便买了你今日背来的所有伞,如何?”
这时刻,周围还未有人围观,只听得年轻男子要得了大生意,几个临近的摊位上倒是不少人侧目。
只是年轻男子的回答,更让他们不仅侧目,而且觉得可惜。
只见他神色平平,似乎不为所动,语气坦诚又礼貌地道:“这位客人,多谢您看得起我的伞,只是要拂了您的好意了。家中只我一人做伞,这样一把白油纸伞,看似简单,我一个人做却要花上起码六日,若是遇上不好的天气,恐怕八|九日也未必能成事。”
他撑开了伞,本是想更细致地向付老板展示,却忍不住自顾自细细抚摸起每一寸伞骨,专注而心疼,仿佛那是爱人的面庞,半晌才道:“这些衬子和批子,每一条都是经过数十道工序。这把伞,我敢说,用三年也不会有大的损毁。三十文一把,实在是最公道的价格了。”
他又转头取了背篓中的一把稍小些的油纸伞,道:“若是二十五文,便只能买到这小些的。”
几个旁边摊位的摊主见他因为不肯让价,恐怕就要失了生意,都替他觉得可惜。
这桥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行间,若不是先者自己落了生意,后者是不能明抢了生意的,否则桥市上岂不天天有了纠纷看。没有秩序的地儿,生意越发难做,因而大家都努力维护着。
刀疤男子眼看着别人要成事,就降低自己的价格来抢生意,这在一众摊主看来都是不合规矩的,因而心中多少有些偏帮着年轻人。
此时,便有那热心人走过来劝道:“小伙子,你这里的伞大大小小恐怕有数十把,有些小的,恐怕还值不了二十五文,你二十五文全都卖给这位客人,想来是绝不会少赚的。何苦端着架子,白白让人抢了生意。”说罢,憋嘴瞥了那刀疤男子一眼。
旁边的人也围了一些过来,均是起哄道:“卖了吧,卖了吧!”
年轻男子却仍是淡淡地礼貌一笑,摇了摇头并不接受这个提议。
那热心人无奈苦笑一下,也不再相劝,只站在旁边瞧着这事儿如何收场。
付老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那刀疤男子又开口了:“客人,你看,这小子诓你呢!我也是做伞的,一把伞哪里费得了六日?我这白油纸伞,上等货,我只花三日便可做好。他自己手脚慢,偏偏要来当显摆。如今一把菜刀也不过三十文,这伞又不比铁器,怎值得起三十文?我看,还是客人你给的价钱公道,客人若是买我的伞,便算做二十二文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便围了一圈人,都在看这付老板如何取舍,年轻人又是否会由着生意被抢去也不肯降价。
付老板转头对刀疤男子道:“哦?那你的伞能用几年?”
刀疤男子一拍胸脯道:“别说三年,我的伞五年用下来也跟今日一般!”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如今的伞,能用上三年已算不错的,大多数伞在使用过程中都免不了受损的,修修补补是常事。这刀疤男子为了抢生意,如此夸大其词,众人自然是不信的。
那边一直未开口的年轻男子却突然轻哼了一声,似是嘲笑。
声音不大,刀疤男子却听得分明。他一步跨到年轻男子身前,扭住了人家胳膊道:“你怎地?你几把破伞明明比不上我的,如今倒是瞧不上我的伞了!”
路人见了这边似乎要干架了,一时都拥了过来,瞬间围得水泄不通了。
年轻男子见他蛮横,面上却毫无惧色,他也不评论对方的伞,只笃定道:“我的伞,耐烈阳暴雨冰雹,投入沸水一夜,伞骨不折,伞纸不脱。”
众人见他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浮夸的紧,只当他为了抢回生意才说了大话。
刀疤男子听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拍着肚子道:“你这后生也不害臊,天下哪里有这样的伞?你若这样说,那我的伞更是耐得刀劈剑斩了!”
众人见这两人为了争夺生意,竟都是厚了脸皮了,不知谁先笑了一声,众人也随着哄笑起来。
付老板示意众人安静,这才道:“二位都认为自己做的伞比对方好,不如就在这桥上比比,看看到底是谁的伞好。二位意下如何?”
年轻男子道:“我的伞,不怕比。”又是一贯云淡风轻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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