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安风坐在黑无常的肩膀上,手里还拿着好几串冰糖葫芦。
夏安浅一口气顿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快要被噎死。她沉默了半晌,才问:“大人怎么会跟安风一起?”
黑无常:“我不是说了,我在人间也有许多朋友么?四皇子也是我的朋友,我本在他的府邸休息的,安风感应到我在江城,跑去找我玩了。”
夏安浅:“……”
“我这不是想着安风不是将军夫人的表弟么?半夜三更人不见了还得了?就带着安风回来了。”黑无常将坐在肩膀上的安风拎了下来,安风马上就递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夏安浅。
夏安浅俯身揉了揉他的头,“我不吃。”
安风听了夏安浅的话,“嗷呜”的一下将冰糖葫芦往嘴里塞,咬得嘎嘣嘎嘣响。
夏安浅就在那嘎嘣嘎嘣的背景音里,瞅了黑无常一眼。黑无常脸色不见异常,只是夏安浅莫名地就觉得他好似有几分不对劲,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
黑无常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夏安浅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冷淡中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她的心中不由得恍惚了下,随即又回神。
黑无常:“你不是讨厌王生?”
“也不能说有多讨厌。大人,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聂家村见面的时候吗?”
黑无常不知道夏安浅怎么会无端端就想起了他们在白水河边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但依然点了点头。
夏安浅低头,手中转出了一团白雪。她侧头,想了想,然后捏了一个女子放在掌中,“我至今还记得金十娘,她深爱着丈夫,因此在魂归地府之后,瞒天过海要到人间与丈夫相会。谁知丈夫却要续弦,她一怒之下,迁怒于新妇,在新婚之夜,挖了新妇的心肝,后来被兰若寺的海棠树妖利用,变成了怨灵。”
“我那时候觉得金十娘真的可怜又可惜,后来离开了白水河,在人间游历,可谁也没有让我有那样的心情,直到如今遇见了王生的妻子佩蓉。”
她说话的时候,螓首低垂,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道阴影。她笑了笑,弯腰,将手中的那个女子放在了雪地上。
黑无常的目光落在雪地上的那个雪人,问道:“你觉得佩蓉跟金十娘一样?”
夏安浅点头,但随即又摇头,“有的地方一样,有的地方不一样。人心易变,她们都将丈夫的心看得太重,可这也不能怪她们。谁让这浊气滚滚的人间,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让她们天生就要接受出嫁从夫这样不公平的事情。”
而可恨这些男人,见到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便能见一个爱一个,毫不愧疚。有朝一日,抛弃了那些曾经迷恋过的女子,重新将心思放在妻子身上,还能博得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美名。
黑无常一挥手,那被夏安浅放在雪地上的雪人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掌心。他有些意外,原来夏安浅捏这些小玩意儿还是有模有样的。
他手一转,那个雪人就不见了。
“你心中替她们惋惜,可我也与你说过,像是王生和聂鹏云这样的人,并非罪大恶极。而且像佩蓉这样的女子,世间多的是,你也犯不着像刚才那般与王生周旋。”
大概鬼使大人也没发现,他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气。
夏安浅抬眼,望着鬼使大人面沉似水的模样,忽然转出了一团玄冰。她想了想,指尖凝聚气感,用指甲化作刀,没两下那块玄冰就被削出个像是男人的身形来。
大概是因为手头有活,她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的,“像佩蓉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少,可谁也没想佩蓉这般,找上我。其实要是论买卖,我大可不必那么费心,但大人不时常与我说,千万别以修行为由,就偷懒不修功德么?我若是这能帮佩蓉,也算功德一件吧?”
黑无常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她头也没抬,似乎十分专心于手中的雕工,“佩蓉希望我能在王生面前揭发小唯的真面目。可她和王生,年少时曾有朋友是捉妖师。再说了,在江城之中,修道的人并不少,即便真有精怪在江城出现,这些凡人都不会如何。他们并不怕妖,真有妖伤人,我猜这些凡人都敢自个儿联合在一起去杀妖。所以即使小唯是妖,只要王生是真的迷恋她,对佩蓉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黑无常听到她的话,几乎要气笑了,“所以你觉得王生喜欢年轻的姑娘,于是也要像是当初对聂鹏云一样,对王生重施故技吗?”
夏安浅半晌没有搭腔,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冰雕上落下最后一刀,最后还朝那冰雕的头上吹了吹那些冰屑。
“也不能那样说,我只是想让佩蓉知道,关键不是小唯,而是王生。王生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如果依然年轻,会给王生带来刺激和新鲜感,王生也会那样迷恋她。”
她站了起来,笑着将手中的冰雕放在黑无常的掌中。
“大人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这冰雕送给你。”语毕,她翩然的身影已经进了房间。
黑无常将掌心的冰雕拿起来一看,愣住了。
那尊冰雕一身长袍,腰配长刀,只是脸上的神情横眉竖目,怒气冲天。
黑无常:“……”
他心中真是想将夏安浅揪出来……可揪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是女子,他也不能像是对待男子一样,揍她一顿。可她这样恶劣的行径,实在是让他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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