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挂着淘x爆款服装的会走路的塑料模特,硬梆梆冷冰冰的。边上的摄制小哥年纪似乎比她大几岁,戴了副黑框眼镜,小眼睛瞄来瞄去地追着女生看。
“什么,vcr都没做完吗?今天不是星期二了?”我说。黎芳的节目星期四就要播出了,结果今天还在拍镜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周四晚上才播出呢,”编导妹子看了我一眼,“还有两天多,够了。”
可是在制作和播出两个环节中间还有个审片呢……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既然专业人员说够了,那就应该够了吧。于是我跟着他们去了走廊上。编导妹子告诉我几个要拍的镜头,无非是我在教室学习,我在走廊走路,我和同学打闹之类的。毕竟访谈主角是妈妈,我只是用来丰富人物的道具。我问编导妹子需不需要我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她说不用不用,随便拍了就走了,再说这样比较真实自然。
哦……又是真实自然啊。
大概花了半节课,镜头就都拍完了,还让白波出镜扮演了“一起打闹的同学”。虽然从被拍的角度来讲我觉得这些镜头都有点傻,不过他们特地赶来拍摄,至少代表态度还是很认真的嘛。
万万没想到,周三上午他们又来了。这态度也是认真得有点惊人。
“她不满意,重拍。”编导妹子简洁明了地说。这次又加上了几个新镜头。
我有点明白她那天说黎芳想做出花来的意思了。
“所以呢?明天晚上能看到节目吗?”科洛说。
时间是周三下午放学后,地点是熟悉的……面包店。今天占卜师又穿上了那身面包店店员的装备,正在往货架上摆着吐司面包。
“是啊是啊,你也有出镜吗?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看。”柜台里的娜娜抱着女儿说。
“不……没啥好看的……”我有点慌。
“你怕什么呀,”娜娜笑嘻嘻地说,“她那档节目什么样我们还不知道吗,早有心理准备了。也是为了捧你们的场才看的。”
大概只能看到两个蠢货像木头人一样僵硬地走来走去吧……我是说我和白波。
周四上午,我正要出门的时候,听到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黎芳来通知她可以审片了。
“我今天有三个会要开,现在还在车上呢,没时间了。我会让我的秘书去的,”妈妈穿着睡衣翻着杂志说,“她看了跟我看了一样。”
我赶紧从门口冲了回来,在我妈面前使劲挥手:“我我我,我也去。”
“哦,我想起来我儿子昨天说他也要去,”妈妈看了我一眼,“今天下午是吧?那就由我儿子和我的秘书全权代表了。他们说行就行。”
然而,秘书姐姐在看到成片之后,勃然大怒。
“为什么片子里会有董事长公子的镜头?”
她指的是后来编导妹子们来学校补拍的那几个我的镜头。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策划大纲上写的不是只有董事长自己出镜吗?”秘书姐姐食指点着屏幕说,“这是什么?你们侵犯了我们董事长公子的肖像权!董事长从来不许他被媒体曝光,你们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去学校拍了视频?这节目要是播出了,我们直接起诉电视台!”
黎芳愣了一下:“嗯,这是我们疏忽了,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对不起啊,”她马上朝等在边上的摄制小哥打了声招呼,“把他的镜头全部删了,涉及到的vcr重做一遍。”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时间是下午15:18,距离节目播出还有大约四小时。要删改的vcr有三个。
“来得及吗,”编导妹子说,“镜头改了的话,稿子要重写,配音也要重新配——”
“所以现在就去做啊。”黎芳瞪了她一眼,用宫斗片里的反派妃子瞪宫女的眼神。
宫女嘴里嘟囔着去干活了。
我和秘书姐姐就在他们的机房里等着他们赶工完毕。编导妹子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把改完的稿子给黎芳看,看完接着改。摄制小哥也在电脑前噼噼啪啪运指如飞。稿子敲定以后,黎芳立刻去录音室配了音。摄制小哥马上就着音轨剪镜头。终于在五点过半的时候,把所有涉及到我的镜头全部删掉,重新制作了三段vcr插入访谈。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黎芳点了一下播放键。我们把半小时的节目从头看了一遍,看完已经差不多六点了。
“这样可以了吗?可以我们就打包上传了。”
秘书姐姐挑了挑眉毛:“我再看一遍吧。”
于是我们五个人又一帧帧地重新看了一遍节目。看完之后,黎芳又问了能不能过。秘书姐姐侧头瞟了她一眼。
“不行啊,完全不行。这样的节目播出的话会有损我们董事长和集团的形象的。你看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太傻了吧,带脑子没有啊?还有说好的要宣传一下我们的新艺术馆呢?没用的问题提这么多,该你问的正经事反而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这种节目怎么能播出?幸好今天是我来看,要是被董事长看到,你们别想再拉到一毛钱赞助!”
我明白了。秘书姐姐一定事先被关照过,不管看到什么,回答永远是“no”。
不过,先让人改一遍,再反复看两遍耗时间,最后在快到截止时间的时候说不通过,好像有点过分了哦?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不让这档节目播出,那在录制当时就提出来啊。人家怎么说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做了。
时间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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