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宝抬头,眼睫扑闪扑闪,“大哥,我没偷懒,先生最好啦。”
傅景晏也不同他们继续争这个,抬手覆在沈禾摸着小团子那脑后的手背上。
他的手大,覆上去直接将她的手完全收入掌心,随后慢慢聚拢,就这般将她的手完全握住。
沈禾脸上火辣一片,奈何傅君宝在此,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任由他握着。
男人有些懒散地倚着桌角,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她的肩上,稍稍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着话。
“待会便留在我这吃吧。”
沈禾估摸了下时辰,确实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我——”
“方才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他打断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那五根纤指,“下午去街上转转,许久没去了。”
“大公子,我得回家。”她拒绝。
“这几天有点闷,京城那边传来许多事压在我心里头,陪我出去转转,嗯?”
前天傅夫人让人去抓安神的药,告诉她,最近傅景晏睡不好,如今又听他这般说,她当然信了,京城的什么事她不知道也不懂,想来定是能让他烦扰的事。
这么一想,原打算回绝的话,卷在舌尖许久,最后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她就是个容易心软的。
外边暖阳正好,早晨那股清冷的寒气完全散了去,将傅君宝送到傅夫人那边后,两人便出了门。
这次也没骑马,没坐马车,沈禾跟在男人身后,走的慢吞吞。
傅景晏回头看她,“又不是我的丫鬟,离得那般远又是为何?”
傅景晏今日穿了一件胸前刺着暗纹的黑色锦衣,到底比不上夏日,出门前又系了件同色的披衣,整个人被衬得愈发的修长挺拔。
他的脸上神情淡淡,眼角眉梢却含了几分柔和的光,沈禾被他这目光盯得有些窘迫,忙走近了过去。
傅景晏满意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大公子,我们去街上做些什么?”她问。
傅景晏没答她,原想牵了她的手,但外边到底人多,平日里私下牵牵抱抱尚可,在这人前,他不想让人说了沈禾的闲话去。
“跟在我身边便好。”他侧目同她道。
沈禾老老实实跟着他,穿过街头,经过路边的摊贩,最后傅景晏带她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那匾额——云鹤楼。
她记得,这是上次傅君宝要吃醉鸭的地方。
“我们不是才吃完饭吗?”她不明白,怎又来这处了。
傅景晏可不想一下午都同她在外边转,人多眼杂,手不能牵,腰不能搂,肩不能搭的,说话不能凑的太近。
束缚太多,不如索性找个安静的地,两人单独待着。
这云鹤楼平日里人少,楼上又有的是单开的小房间。
“外边风大,你穿的又不多,找个地方待着。”
沈禾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褂,外边确实有风,但着实小的很。
她想说,她不冷的。
可身旁的男人长腿已经迈了进去,那挺拔的背影上似乎写了几个字。
无需废话,赶紧跟上。
云鹤楼不远处,便是一家木材铺子。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宽胖的女人,手里捻着手绢,嘴里念念叨叨进了铺子里,铺子这会没什么人,她放开了嗓子,对那柜台后正推着算盘的人说道,“老二,你与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人家都说不行了,这事您就别管了。”
“哎哟,张成,你怎么这么窝囊。”张婶撩了撩衣袖,“难怪人家瞧不上你,就上次去她家,你看看你,那表现,跟人沈禾和她娘能吃了你似的,后来突然离开,也是被傅侯爷吓走的吧?”
压心底的事被人一点点掀开,又想起那晚自己看到的,接着第二天沈母便来他家,直接拒了他和沈禾的事,心里气往上窜着,他将算盘往地上用力一甩,黑色的算珠子散了一地,“别说了!”
张婶冷笑,“我问你,她和傅侯爷那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张成不说话。
“啧啧啧,这沈禾倒是不简单,我说怎么就是看不上我们家。”张婶越想越不过气,方才出去转悠,不成想碰到了沈禾还有那傅侯爷,两人虽未有亲密接触,但她眼尖着,傅侯爷说几句话便无意中低头,沈禾脸上神情更明显了,可不是那姑娘家一般,娇娇羞羞的,这会一道去了云鹤楼,不定又偷摸做什么事呢。
“娘,不管沈禾怎么选。那都是她的事,您气什么?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我就是气不过,她们一个从外城逃命过来的,这么多年是谁一直对她们家照料着?寻个亲事也不成,回头人家就搭上了有权有势的,京城来的大人物,这不是摆明瞧不上咱家吗?我跟你说,这人在这世上活着,最不能让人轻看了去。”张婶觉着自己这儿子太傻,又道,“你想想看,自从去她们家开始,沈禾有正眼瞧过你没?”
张成被他娘说的脸一红,低下了头。
“阿成,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一会便去她家找她娘讨个说法去,”张婶扯了扯手中的绢子,“再说沈禾这身份,能否真嫁进侯府还是个问题,便是嫁过去,还能做了正室不成?除非那侯府辈上的,不管这些,不过,京城里的那些王侯将相,哪一个不是娶的名门望族,这些个老夫人们最见不得门不当户不对,你放心,我回头与她娘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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