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出神,忽听对方喊她,才回过神来。
三人围坐在小茶几边上享用早餐。
“昨晚都还好吗?”喝下一口豆浆,陈逸问。
“嗯,都还好,阿婆那边老样子。”薛山答。
静了片刻,陈逸说:“我待会儿看过阿婆可能就先回去了,你这边还有什么事么?”
薛山咬了一口包子,声音有些含糊,“没事,这两天耽搁你了。”
陈逸看看他,坦然一笑,“我们不用这么客气。”
薛山反应慢半拍地点了下头,余光看见陈逸放下了豆浆杯。
“吃好了?”
“嗯,饱了。”
见她才吃掉半根油条加一杯豆浆,薛山问:“你平时也吃这么少?”
陈逸觉得有点好笑,他并不像是会追问这些细节的人。
但她还是如实答:“嗯,差不多吧。”
嘴上没说,但薛山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声音:难怪这么瘦。
***
工作日里的医院,人满为患。
经过门诊大厅时,陈逸看到挂号窗口排起的长龙,想起曾经在省级三甲医院实习时的场景,不经意叹了口气。
薛山察觉到她的微妙表情,问:“怎么了?”
陈逸摇摇头,“没什么。”
他们先乘坐电梯去骨科给方青野送早饭,跟着推推攘攘人群进去后,电梯超重了,“滴滴”响着。
三人退出来,等下一辆。
泛着银光的轿门上,倒映出三人的模糊身影。
小姑娘站在中间,左边牵着穿黑色单衣、咖色长裤的爸爸,右边站着一身灰色休闲装的漂亮阿姨,她看着镜面中的人影,半晌,拉住了陈逸的手。
陈逸低头看她一眼,淡淡笑了一下。
在他们身后,一个拎着保温盒疾步赶来的中老年女人,看到这幅场景后,放慢了步子,表情怪异地打量着三人。
电梯来了,女人跟着进去。
转身间,陈逸才注意到了这位陌生人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
薛山被人群推壤到角落里,彤彤夹在他和陈逸之间,前面站着那正好对着小姑娘的脸,一个不留神,厚挤压过来,纵然薛山伸出手挡住了些,她还是被挤得有点难受。
“叮”一声,电梯停在10楼。
陈逸看着站在电梯门口那个女人的背影,想起刚才上电梯时,她看自己的目光。
察觉陈逸在发愣,薛山出声提醒:“到了。”
陈逸淡淡“嗯”了一声,发现那个陌生女人也是在10楼下。
电梯门出去是一条左右分道的走廊,等陈逸穿过人群出轿厢,女人已经不知走向了那一边。
***
病房里,周叔正在给老母亲擦脸,周婶风风火火走进来。
嘴里嚷着:“哦哟哦哟,不得了不得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周叔连忙出声制止:“小声点你,一来就大喊大叫!”
周婶把保温桶放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表情里全是不可思议,“老周,你猜我见着谁了?”
周叔在搪瓷盆里拧着毛巾,随口问:“谁啊?”
“那个人。”口吻不屑得很。
“哪个?”
“就那个啊!”
周叔不耐烦,“要说就说清楚,这个那个,哪个晓得你说得是哪个!”
周婶乐起来,“嘿,你跟我讲顺口溜呢!”
周叔剜她一眼,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瞎扯经。
“薛建国家那个大儿子!”周婶压低了些声音:“就吸毒那个......”
周叔回过头来,“你说阿山?”
“阿山阿山,你一天少跟这种人来往,就是他。”
周叔:“你看到他了?在医院?”
“对啊,刚打完稀饭回来,在电梯里碰上的。”
说着,周婶神神秘秘凑到周叔耳边,“我看见他旁边有个女的。”
“有个女的怎么——”
“牵着手呢!”周婶说:“那小丫头一手牵着他爸,一手牵着那个女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呢!”
周叔觉得莫名其妙,“女的就女的呗,人家给孩子找个妈碍着你啥子事了。你一天到晚乱烦神这些做啥子?”
“我不是乱烦神,我是替那个姑娘可惜,看起来正正经经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想的,找这么一个祸害......”
周叔把毛巾挂好,“行了行了,你一天别没事儿干张口闭口就是祸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把自己管好就行。”
周叔端着搪瓷盆去卫生间倒水,邻床住院的中年女病人听着八卦有点兴趣,问周婶:“婶子,你刚说的谁啊?”
周婶来了兴致,决定讲一讲他们北山村的这颗毒瘤。
“......你不知道哟,气死他爸不说,把自己亲弟弟弟媳骗去外地做生意,结果呢,不知道出了啥意外,死在外面找都找不回来,也是可怜薛大嫂哦,一把年纪还要千里寻儿,最后连累自己一把老骨头都葬送在外面。”
“这么丧尽天良?还吸毒?”邻床继续八卦。
周婶点头,“对,你说气不气人,老实巴交的一家老小都死光了,他自己却回来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过日子,哦,对了,回来之后一段时间,不知道外面哪个女人给他生的崽,也给带来了,还是个小哑巴。”
讲完,周婶长叹一句:“天道轮回,都是报应哟。”
***
陈逸带彤彤从卫生间回来,方青野正坐在床沿,哧溜哧溜喝着稀饭。
他的住院费倒是交了一些,但阿婆的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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