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
金蒋氏听得鼻头一酸,差点落泪。因为刚去鸡笼拾了鸡蛋,身上还围着布兜怕弄脏衣裳,现在有些无措,两手不断磨蹭着布兜,又不敢上前,害怕手中的污垢脏了这些工具。
弄得动静不小,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金老爷子板着脸,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对于香寒真的是说不上谁欠了谁,虽然当不了儿媳妇,他一直也是将她当成了女儿般。
每年香寒都会托人带回一笔银子,老两口都是收好,没有动一文。家里儿子儿媳也都是知道,虽然嘴上没有说过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一些疙瘩。
毕竟当初赎人时,用得是大伙的银子。
现在香寒也没事先说一声,就买来这些工具,怕也是知道他们家难处,想帮衬下。
“快来搭把手,这东西可重了。”李达站在驴车边将比较轻得都搬了下来,还剩下两个大家伙,只能叫人上前一起。
金家人没有人上前,都是望着金老爷子,东西该不该收,他们都做不了主。
“老头子。”金蒋氏叫唤一声。
金老爷子垂下眼,微微颔首:“收下吧。”
吕氏大喜,连忙推着相公和大儿子上前,让他们将东西搬进屋。
金蒋氏没有出院子,而是回转身,握着老伴粗糙的手掌:“咱们还能干的动,香寒也没到放出来的时候,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给她存上一笔养老钱,有的是时间帮她安排好一切。
后面的话金蒋氏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老伴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金芸依靠在院门边,眼光落在两手相握的地方,这两只手都不好看,指甲微黄,满是裂口,满是摺皱,却让她移不开眼。
工具不多,来回几趟,就搬完。
“金大爹大娘,我也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李达也不多留,说完跳上驴车就离开。
院子虽然大,但这些工具肯定不能放在这里,要收拾好恐怕也要不少时间。
“香寒心里也是向着咱金家的,新哥儿你以后不管有没有出息,可不能忘记你香寒婶子。”儿子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吕氏高兴的嘴巴没合拢过,说出来的话也漂亮,但是不是真心没有人知道。
可永新却是当了真,抚过手锤,心跳不断加速,七年的日子没有一日放下过手锤,放佛就融入了他的生命。
这些天来,他也没有放下过锄头,同样是双手握杆,可带来的感觉却是万万不同。
夜里,永新也有失眠过,他以为他再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没想到在今天,陪伴他多年的工具居然还能再见到。
心里更是感动万分,香寒婶子他很小的时候见过,可现在却不记得她的样貌。永新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给香寒婶子养老送终。
“这是香寒对你的期盼,不求你大幅大贵,但绝对不能让自己后悔。”金老爷子开口。
“祖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下去。”永新有些激动,这是不是代表对他已经失望的祖父,再次燃起了对他的期许?
“香寒送来这些是打算让新哥儿开个铁铺?可院子就这么大,开哪?”舒氏插上一嘴,将问题的所在讲了出来。
金家人多,本来就住的拥挤,哪有什么地方开铁铺?
舒氏这样说,不过也是希望不要再伤财,供着三弟考秀才,没考到,送新哥儿去当学徒,钱花光了,啥好处也没涂到一个。以前她是不敢埋怨,因为她嫁给金启武多年下来都只剩下两个女儿。虽然金蒋氏不说,她自己也没底气。
但现在不同,舒氏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也要为了她自己的儿子考虑。
金家老两口只顾着大哥家和三弟家,怎么就不想想她的儿子,凭什么三弟家的两个儿子都能上书塾以后有大本事,而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却要待在乡里干着粗活?
新哥儿被赶了回来,好好在家干活就是,干嘛还要开个铁铺乱折腾?
小莫氏为新哥儿高兴着,听到二婶的话也没细究,直接将当日金芸说的办法讲述出来:“我们可以在后面收拾个房间,开个角门出来方便进出,这样来的人也不会打扰到家里。”
“那也是要一笔钱填下去才办得好。”舒氏也不和侄媳多说,转身对着金老爷子两口:“爹娘,我也是没办法,永华永革年纪都这般大了,我不想他们长大后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当年花钱送新哥儿去当学徒,我没反对过,可现在也该想想永华永革了。”
永新本就黝黑的脸涨的通红,他不会责怪二婶,却是觉得二婶说的是理,他不该只考虑自己。
可吕氏不爱听,张嘴大声道:“又能费得多少银子?以后我们新哥儿还不是能赚回来。”
“先不说生意会不会好,就这些工具,你真当香寒送过来是白送的吗?这以后可是要还的。”吕氏蛮横,可舒氏讲的话句句在理,多年来两妯娌相争,比的可不是谁的声音大。
“多少我不清楚,加上工具全部办妥,两三两银子总的要吧?”舒氏放柔语气,声音有些哽咽:“大嫂是为了儿子我知道,可也得想想我们家的孩子,三弟家的两个孩子四五岁就启蒙,永华永革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吕氏瞧着不语的大家,心里急了,到手的鸭子也不能飞了,她脱口就出:“大不了,我,我,我向我娘家人借总行了吧。”
第十九章香寒
为了开铁铺一事,金家人闹了几天。
吕氏和舒氏两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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