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真是好不小心,你自幼从未出过山谷,也舍得放你一人出来吃这样的苦”锻凌钰温润笑着,环过青娘瘦削肩膀,轻轻挑起那抹尖俏的下颌:“我的小合欢长大了,懂得和我玩捉迷藏了我还满天下的找你,若不是黑面回去禀报,真不知道你竟能跑到这天边远~~呵呵,好不调皮。”
说着,便亲昵刮了刮青娘的鼻子。
青娘弯唇,努力匀出一抹笑:“让谷主担心了。”低顺的嗓音,一如既往,老实巴交。
此刻的她已然想通,这样的男子只能顺不能逆,倘若同他相抗,那才是真真愚蠢。或许从一开始逃出来,她便已然在等待这样的相遇
如何能不叫做“等待”呢他的势力那般神秘而无所不入,能拖到现在,已然是万分难得了。
只那淡淡雀斑脸上低眉顺眼的神色,却让锻凌钰原本潋滟的笑意渐敛起来。
这样淡定安然的眼神,于他而言好不陌生啊他自少年时将她虏回,默默看她从挂鼻涕的傻妞变成一个灵透寡言的小绣娘,对她的品他实在熟悉不过。他眼里的她,应是惊恐的、畏缩的,甚至一见到自己便要哆嗦着跪下来,绝非眼前这个迅速而坦然地接受现实的女子。
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青娘这两年丰腴起来的身子。好似忽然才发现那张布满淡淡雀斑的脸颊,眉眼之间好不心疼:“呵,我的合欢裁得了世间最美的衣,却如何给自己画了张这么丑的皮足足老了三五岁来啊,还不去把我的化颜散拿来。”
说着,冲身后的黑面挥了挥扇子。
黑蒙天地间只见得浮光一晃,眨眼黑面已然游魂一般持着小瓶立在跟前。身后是蜿蜒的下坡小道,积雪皑皑,梨花飞满天,这场景似极凄惶的忘川河畔。
黑面恭敬弓着腰:“谷主。”
“不要化颜。”青娘下意识反抗。川儿自生下起,日日见到的便是她这样一副面孔,如何能太突兀
却对上一双十分惊诧的眼神。
锻凌钰又笑了,宠溺摩娑着她尖尖的下巴:“哦呀,我的合欢被世人带坏了~~,都敢和我着,便将川儿放下地来。好似十分惊诧于青娘的恐慌,又温柔抚慰道:“乖啊~~你若不生下他,我便不要;但你既生下来,我自然会善待,哪里会舍得杀他就如你,你也是我的,你看,我几时对你不好过呢”
这话听完,青娘瞬间心都凉了。终究还是扛不过命呀,避不过,那就面对吧。
语气安定下来,长长吁了口起:“说吧,谷主要我几时回去”
“哦倒是主动了。”锻凌钰笑,素白鹅毛绒扇温柔抚了抚女人无色的脸颊,那一副绝望凛然早被他尽收眼底,原本潋滟的凤眸便暗淡下来:“罢了,我知你如今心不在我。我也不强人所难,谁让我向来疼惜你给你两个选择,一麽,带着小东西回去继续做我的小合欢;二麽”
青娘抬起头来,清冽的眸子隐隐波光浮过。
锻凌钰却不说话了,扇柄凉凉地往青娘衣襟处挑去。本就松散系着的小袄被挑开来,一指冰凉拂过细腻肌肤,轻轻褪下那抹起伏的荷色小兜,只须一眼,红的妖冶、绿的炫目。
花儿终归成熟了呀,却尚未开采呢好在尚未开采,不然我可拿你如何是好我又这样舍不得让你死
锻凌钰致薄唇轻轻吻了吻那红色妖冶的花瓣,又俯在青娘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视线意味深长地瞟向营地方向,温润语气忽然冷却下来:“就是这样简单,我玉面向来不强人所难记住,合欢永远是玉面的女人。合欢的灵魂合欢的骨头,也永远都摆脱不了花幽谷”
唇齿间掠过一抹薄凉,轻而贪恋的触感,让青娘浑身一颤。那话里头的意味,如何听不明白。花幽谷的消息来源她不清楚,然行踪既已露馅,近日同将军发生的那些七七八八,如何能不被他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呢,好在,她最终没有迈那道坎呀。
黑绸小轿悬在空中,几道黑裳清风飘逸,转瞬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天际。大雪纷飞,天边号角长鸣,一切又复了苍凉萧瑟,依旧是前任大将军的忌日,仿若方才的一切尽都是梦。
“坏嘟嘟。”川儿将小木剑扔出去,却哪儿能砸到半分影子,眼瞅着小轿子不见,终于哇一声吓哭了。
“乖啦,乖啦,娘亲抱抱。”
青娘关上门,虚脱倒在床上,大
口大口喘着气。真恨不得此刻就到了东南边啊,可是大晚上的怎么跑如今行踪既露,跑哪儿去都要被抓回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这样萧条的夜,又经了方才地狱一般的一幕,吓得竟是连嗷嗷哭着要大大的川儿都止了声。
“睡了没”许是觉得搅扰了人家,有沉稳的嗓音在门外试探低唤。
熟悉的声音呀,大晚上的将军你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去了另一个来。青娘长长叹了口气,敛好衣裳,抹了脸,软趴趴走到门边:“没有呢。”
门外站着果然是他,万般亏欠、无颜再见的大将军。半新的青色束身棉长裳,宽肩上覆满鹅毛雪花,许是才从军营里走过来吧,扑面一股生猛的热气这却是那晚情动后的第一次见面呢,刚毅的五官线条越发清晰了几日不见,竟是瘦了不少。
青娘低下头,很有些不好意思:“你来了啊”呃,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句。
她原应了杨希要在辞行前见一见将军的,可是想说的话都还没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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