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没有再考虑考虑?
为什么她没有把计划再完善一些?
但再完美的计划也会失败,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计划,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昔注视着四周那仿佛要将自己吞没的黑暗。
不知是因为她罪行特殊,还是这营地本就没有什么罪犯,她被关押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这样也好,不用去考虑别的事情。
她在木板床上躺了下来,指间的戒指轻轻地跃动着,带着这个黑暗世界留给她的最后温度。
两天后,灰头土脸的安昔却见到了弗洛卡和沙切尔。
“你们怎么来了?”
那一瞬间,安昔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急忙奔向铁栅栏。两天没有开口说话,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弗洛卡和沙切尔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对不起。”酝酿了两天的道歉脱口而出,安昔愧疚地看着他们,“你们果然被我牵连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来看你的。”沙切尔急忙解释,“邱营长替我们说了好话。”
弗洛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文军解除了我们的职务,将我们调到了建设部。”
安昔仿佛一下子脱力般坐倒在了地上。
“喂——”沙切尔不满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弗洛卡,现在不是说实话的时候吧?
“你瞒着她只会让她更难受。”弗洛卡跟着蹲了下来,和安昔四目相对,“你知道错了吗?”
安昔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我不该那么冲动……”
“不是这个。”弗洛卡依旧一脸淡漠,却伸手拽住她的脸往两边拉扯,“是你不告诉我们单独行动!我们是同伴,安昔,我们才是你想铤而走险时该想到的第一个人。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没有必要瞒着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安昔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又酸又涨,好像随时会落下泪来一般。
“窝子似(我只是)……不香连理泥萌(不想连累你们)……”
弗洛卡一收手,又将她的脸挤了起来,阻止她把话说下去,“我不想听。”
喂喂,她的脸不是橡皮泥啊!
沙切尔在一旁笑出了声,一同蹲下来,干咳了两声也臭起了脸,“就是啊,安昔,这么刺激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叫我,我可是很生气的啊!”
安昔破涕为笑,弗洛卡松开手。
“在储藏室门口闻到你信息素的时候,我和弗洛卡魂都要吓掉了,你知道吗?”
安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偷瞥他们两人的表情。
“以后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弗洛卡又淡淡地开口,并不掩藏话里的担忧和责备,“我和沙切尔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点头如捣蒜的安昔猛地刹住车,扯住他的袖子,“不行!”
“哈,你放心,就这么个小破地方,我和弗洛卡还没放在眼里。”沙切尔唯恐天下不乱地大笑道,“就算武器被收走了,我们也是无敌的……”
这次轮到弗洛卡肘击他。
安昔这才注意到两人腰间的配枪都不见了,一瞬间收紧手,“那就更不行了,这太危险了!你们敢来救我越狱,我就敢躲在牢房里不出去!”
“不至于吧。”沙切尔讪笑着。
“答应我!”安昔严肃了表情,紧紧地盯着他们。
弗洛卡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始开口,“我答应你。”
安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强打起精神安慰他们道,“其实我的罪可能没那么严重,偷窃未遂而已,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劳改最多了。”
“但我们不是得分开了吗……”沙切尔的语气里有抹微妙的委屈,“以后谁来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对不起,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安昔抽了抽嘴角,“自己做。”
沙切尔长吁短叹起来。
“保护好自己。”弗洛卡注视着她,浅色的眸子折射出光芒,“我不救你的承诺仅限于我能忍受你所处的境地。”
安昔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避开他的目光,“你们也要保重。既然邱营长肯为你们说情,你们就还有希望回到治安部。应该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了。”
牢房里的广播响了起来,提醒他们探监时间的结束。
安昔猛然注意到自己还捏着弗洛卡的袖子,却有些舍不得松手。
“走吧。”她咬咬牙,终还是松开了手,背对着他们。
两条胳膊穿过铁栅栏,将她搂紧,安昔抱住他们的手臂,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下来。
一切终于复归于平静。
被捕收监只是第一项流程,而被审判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也不是安昔的风格。但她没想到的是,紧接而来的不是审判,而是另一位特殊的探监者。
当天晚上,安昔刚吃完狱警给她送来的晚餐,就听到广播里传来通知。
——会是谁呢?
那高挑身影乘着光芒自门口走进,纵然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安昔还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邱其风,怎么会是她?
“你好,安昔。住得还习惯吗?”邱其风浅笑着和她打招呼,半披着男式短外套,帅气得不行。
安昔的嘴角抽了抽,“你好,邱营长。我一点都不想住得习惯。”
“那就很可惜了,因为对你的判决已经下好,你必须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整年。”邱其风又凑近了几步,几乎和她隔着铁栅栏面对面站着,“不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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