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沉默寡言的外表下深埋着痛苦和沧桑,他一直凝视着夏朝的旗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他看见一对老夫妻出现的时候,他古井无波的内心刹那间惊涛骇浪,喃喃道:“阿爹、阿娘。”
接下去,老父母怒斥不忠不孝儿,血溅三尺,以死赎罪。
李成立眼神哀拗,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他下令道:“开城门。”
一旁的北夷军官对视一眼,“李将军伤心过度,精神错乱,把他带下去。”
李成立挥退来扶他的左右亲信,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总兵府邸。
北夷军官和李成立的亲信开始互相拔刀相向,夏朝趁机攻城。一个城门官趁北夷人不注意,打开了城门,恭迎王师。
外面火光冲天,嘈杂纷乱,湖海城又一次的被攻破了。李成立笑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不是被北夷的铁骑踏破,而是我夏朝的王师终于打回来了。他刚刚服用了一颗红色药丸,名曰“子规啼”,这是他从一个北夷毒师那里搞到的,吃了以后会在美梦中慢慢的失去生命。
子规啼血,哀思故国,李成立自嘲的想着,这名字对他而言真是讽刺。不过药效听起来还不错,不是吗?这不过是一场没有任何痛苦的长眠而已,还有美梦相伴。
景帝二年春,石郡治下的长治县发生大乱。
新任知县决意实行朝廷新颁布的均田法,决议彻查隐户、隐土,严重侵害了当地豪强大族的既得利益,竟以私兵血洗县衙,上至知县下至主簿小吏,无一幸免。
其后,当地的豪强大族竟上书郡守,林县令是因为抗击匪患,不幸殉国。此等毒计瞒天过海,朝廷还因为豪强大族亦有平叛匪患之功下令表彰。
然而,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焕在叛乱发生前,就命令一忠心的小仆悄悄遁入山林,伺机潜伏下来,等到又一任新任县令来任,长治县又恢复与外地的通商之后,乔装打扮,直往燕京,将县令绝命书和遗表交由之前待在燕京待产未能同行的夫人王氏。
王琼,字琳琅,琅琊王氏女。
王琼将一双幼子yòu_nǚ托付于父母,自己和小仆携带绝命书与遗表,于大朝会之时请见。第一次景帝不见,王琼自断长发;第二次景帝不见,王琼自断左臂;第三次景帝欲见,朝臣阻之,王琼请小仆断其右臂;第四次,景帝见之。
王琼终于将绝命书于遗表一并呈上,小仆则详细描述了长治县的乱状。
史官记之,景帝二年春三月十八日,林焕之妻以长发、左右二臂破除三阻,于政德堂将其夫绝命书与遗表进上,使朝廷知石郡长治之乱,此古今之奇女子,与国家社稷有大功,故封为清河郡主,加赐淑懿夫人,其夫长治县令林焕谥号忠。
此等恶行,惹得朝野震动,景帝勒令石郡郡守发兵平叛,将功赎罪。
李成立是陇西将门之后,考武举进士,自然前往磨练自己,再挣得一二军功。
“公襄,你攻左路,我攻右路。杀!”
说这话的是他在武院遇到的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林桓,李成立知道他这次自请前来是因为被杀的县令正是他的大哥林焕。
李小将军眉毛一挑:“好!让我们把这些宵小之辈杀得片甲不留。哈哈哈。”
那时年少,风华正茂。既有祖辈威名赫赫在前,又有族叔为兵部尚书,理天下兵马之事,他自然心中有一番建功立业、报效君王的豪迈心境。
白铠银盔的俊朗小将军在匪营里来回冲锋,杀敌数百,狠狠地挫败了那群亡命之徒的威风。
另一个年轻的小将从右边的小路骑着马悠悠然的晃了回来,“公襄,我那里解决了,你这里怎么样?”
李成立把他的红缨枪酷帅地挽了一个枪花,“阿泽吃豆芽——小菜一碟。”
被称为阿泽的年轻人斜睨了他一眼,“你又拿我打趣,有意思么?”
三人就在这儿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尽是无言的默契。他们也没想过,慕容成泽、林桓、李成立三个名字都会在史书留名。
等待药效缓缓发作的李成立动了动明显迟钝下来的头颈,叹了一口气,仿佛还能听见那阵青春爽朗的笑声。真是遗憾,他日后怕是要遗臭万年的吧。
多怀念啊!那年风华正茂。
金銮殿上,未满双十年华的小将军佩剑上殿,何等的荣耀满身,他行了一个武将之礼,单膝跪地,用剑挡在自己的心口,毫不畏缩地仰视君王,“愿为陛下守护山河,死生而已。”
《燕史》记载,“景帝元年春,石郡长治县大乱,李公襄平叛有大功,封为湖海城副总兵,协理湖海城诸事。”
其后便是因缘际会,李成立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正式地主政一方。李成立心中有报效君王之意,密切关注湖海城附近的几个藩属部落。
这几个部落关于领土之间的征战,李成立不仅不会不去了解。与之相反,李成立利用这几个部落之间的摩擦,人为地让他们打了几场小型的内耗战,削弱了他们的实力,让他们不敢也不能来骚扰夏朝边境。去年秋天的收获季节就没有一个部落来抢粮。
北夷在李成立的心里也不过是一个蛮族部落,与其他异族一样落后愚昧,时常在粮食不够时打劫夏朝百姓,抢完就跑,烧杀掳掠,强盗作风,对边境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威胁。
他也常常负手长叹,若非这几个异族部落比中原人更骁勇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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