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肖曼的脚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望着那倍显单薄的背影,王丽从她身上感受更多的不是愤然,而孤寂……一种难言的落寞!
与刚出病房时的大踏步不同,越是临近迎光的尽头,肖曼的步伐越是缓慢。原本落后于对方一个身位的王丽逐渐赶上,当两人并肩而行之际,肖曼扭头给予了王丽一个苦涩的笑容。
“姨,你这又是何苦呢?心累,人累……”近两年来,不说与肖曼朝夕相处,但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母女’俩也会时常聚首。不单单是肖半仙在内科上,找到了传承的衣钵,就连肖曼也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为人和善,不喜与人争风头的姑娘。
无话不谈,对于自身的很多事情,肖曼在一次次的交集中,间接向王丽吐露着心扉。久而久之,两人似友又似亲……
自打父母‘一时糊涂’的锒铛入狱后,深刻体会到了人间冷暖的王丽,倍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相较于与自家婆婆见面时的中规中矩,与小姨肖曼,王丽更能放得开。
“累?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享受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恰恰就属于这种。放着京都大把的公子哥不理不睬,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他还是我姐的男人。
贱人呐,就是矫情。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过苦日子,你说我的苦,我的累,又怪得了谁?”
长辈间的感情史,王丽是不愿多做评价的。她也从一些片言碎语中了解到了一些。当初老太君的‘一意孤行’,亦使得自家公公风光迎娶肖家大女。在当时看来,很是残忍。但现在看来,不说明智。但也延续了一个家族的生命……
“姨,即便现在也不乏一些‘高质量’的成功人士对你垂涎三尺,你……”听到王丽这话,扭头的肖曼突然咧开嘴角的回答道:
“试探我?臭丫头,成了那兔崽子的眼线了?”边说,肖曼边亲昵的点了下王丽的额头。埋怨少,宠溺的多。同样笑开口的王丽, 若有所思的沉寂在那里。两人一同拐出走廊,在进入医院的后花园时,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如果我只想找个男人,随随便便嫁了,十几年前我就把自己给‘卖’了,何苦等到现在?不过当年也曾赌气的相过亲,男方的各项条件,都完爆那个负心汉。可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跟喝白开水似得,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多就是不抗拒!”
“后来呢?”不等肖曼把话说完,王丽脱口问道。
“后来?哪有什么后来。本想将就,将就算是给家里人有个交代算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不单单是为自己考虑,还要为身边的人多想想。特别是那时的纳兰家,不容再有任何变故,正值高速发展期。也不允许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当时就认输的我,准备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还他们一个幸福。可现实,还是让我低估了那个负心汉的不要脸。
结果你应该有所耳闻:三进三出,奠定了他‘纳兰二爷’的凶名。甚至于在受到‘军罚’的时候,他还是不改初衷。他身上最深的那一道刀疤,就是纳兰老爷子亲自动的刀。
有人说,那是纳兰二爷离死最近的一次。因为纳兰老爷子真的动怒了。”仿佛是在听一段传奇,很是入神的王丽,被肖曼毫无浮夸的辞藻,带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让我猜猜结果,肯定是你‘力揽狂澜’,感动了老爷子?”听到这话的肖曼,瞥了王丽一眼,轻声道:
“你以为是小说啊?不过,从这件事上,也让我真正明白,我与我姐到底差距在哪!身怀六甲,长跪祠堂不起。她只说了一句:我的孩子,可以没娘,但不能没爹……
当然这只是个契机。也有其他外在因素,那名跟我相亲的男人,家世在当时,也是一等一的大家族。他的老爷子也不是善茬,不依不饶的让纳兰老爷子给他一个交代。
纳兰老爷子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特别是老太君亲自登门谢罪,被对方扫地出门后,那算是动了他的逆鳞。结果就是,纳兰二爷继续‘为非作歹’,纳兰老爷子一副‘不服来斗’的态势。而我成为了‘祸族殃民’代言词。”
“‘祸族殃民’?你是说?”
“在那个年代,文官真的不如武官。特别是像纳兰家这种根深蒂固的‘老阀’。关系网错综复杂不说,他那几个老友,又是正值当打之年。纳兰老爷子‘负荆请罪’,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此得过且过之际。
黄老爷子……也就是ak他老爷子,从内省直接杀到了京都,掌击人脸不说。剥掉自己的军服,指着那位老爷子大声唾骂。具体的就有些不堪入耳,但大致意思是:别让我把你敌人,否则……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不单如此,章、廖、刘、程包括我那不问俗事的老爹,都在这个时候齐聚京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ak家只有他大伯在职了吧?包括二、三代子嗣,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在市面上混出头的。这就是代价……”
“姨,我能说这是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吗?”听到这话的肖曼,瞪了王丽一眼,随后两人都憋不住的‘咯咯’笑出了口。
“军界新星,最有希望,也最有资格身居高位的纳兰长空。最终被剥夺了所有前途!这在当时看来,等同于断了纳兰家的前景。
当时我就问他后悔吗?值得吗?你给不了我未来,干嘛还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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