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把这剑从自己手中夺了过去?自己竟没反应过来?
太监颤抖着退缩到一边,侍卫们互相看看,茫然不知所措:再没遇到这种状况。
而方锦安就趁着他们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然冲出他们包围,曳着剑轻灵敏捷地踏上正殿玉阶,向殿门奔去。
坚持住坚持住。方锦安心中默念。她其实现在身体很累,只靠意念支撑着。
在场的宫人们和东宫属官们都给惊呆了。他们一窝蜂地把她拦在殿门前:“娘娘,您这不合礼法......”
“本宫只是相见殿下而已,哪里的礼法许你们可以阻拦本宫?!”方锦安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挥剑把他们砍个七零八落。
“何事喧哗?”终于一个清朗声音传出,众人这才退避:“殿下,是太子妃娘娘强行闯宫求见。”
那个穿着太子常服的人分众行来,方锦安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李悯?
李悯看着她的眼神却毫无波动:“方氏,你这是闹腾什么?成何体统!”
“你如何在这里?我明明把你......”方锦安大惊。
“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孤身为东宫太子,不这这里又在哪里。”李悯厌弃道。
他怎么又是太子了?难不成,难不成他没死,卷土重来?如此一想,方锦安手中的剑几乎拿不住:“小忆呢,小忆在哪里?”
“小忆?李忆那瞎了眼的废物吗?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李悯说着,不耐烦地给身后大太监使个眼色。
“娘娘定是病糊涂了,你们,快把娘娘送回章华殿,宣御医给娘娘诊视。”大太监忙道。
“是。”几个宫人一哄而上,方锦安抬剑,一个剑花把他们逼退。
正准备离去的李悯看到此景骤然停住了脚步。
“这,娘娘您这可是大大的不妥,快快放下兵刃,否则,奴才就只能让侍卫们无礼了!”大太监也是给吓了一跳。
然方锦安竟置若罔闻,更剑指李悯:“纵然这不是龙恩剑,收拾你和这些废物也足够了。说,小忆在哪儿?”
李悯脸上却显出一种极疯狂的神色:“阿绣?你是阿绣?”
“别叫我阿绣,我听了恶心!”方锦安怒道:“小忆在哪里?”
“不,你是阿绣,你没有死!”李悯的眼睛骤然生辉。他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想要接近方锦安却又被剑所阻:“怎么会这样?阿绣,你放下剑,阿绣怎么会是你?我不知道是你,你听我说......”
“住嘴!”方锦安一声暴喝:“难不成是阴魂不散?杀你之前原该和你讲清楚的的。李悯你给我听好了,没错,昔日的方锦绣,今日之方锦安都是我。我今生最倒霉的事儿,就是结识了你。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被你蒙骗以为十二月之战是你打下来的呢,我才瞎了眼嫁给你。我的心悦之人,唯有被你抢了军功的李忆。至于你,你毁我姻缘折辱于我,我恨不得你死,你明白了吗?”
她说一句,李悯的面色便白一分。恐惧、绝望、不可置信诸多情绪在他面上交织。“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语不成声,连连倒退,被门槛一绊,无力摔倒于地。
方锦安再不愿多看他一眼。“李忆现在在哪里?”她抓过旁边的大太监问。
“四殿下自然在文华殿......”大太监惊恐道。
文华殿,那是没成年皇子的居所,李忆怎会在那里?方锦安也没多想,转身急急离去。
她也不知道身体里哪儿生出的力气,总之她脚下生风,不一时就来到了文华殿。
文华殿里也冷冷清清的,轻易让她闯入。几个宫人见她带剑而来,惊惧躲避。她抓住一个小太监,剑架了他脖子问:“李忆呢,殿下在哪里?”
“四殿下在他院里。”小太监颤抖着道。
“带我去!”
小太监连滚带爬,带着方锦安来到一个小小院落:“就是这儿。”
方锦安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小忆,小忆你在吗?小忆宝宝不见了,怎么办......”
然不多时里里外外她就都寻遍了,哪里有李忆的踪影。
难不成那小太监胆敢骗她?对啊,这样小小院落,如何会是小忆该在的地方?方锦安又去找那小太监,然而人早逃走了。
小忆你到底在哪里,方锦安都要急哭了,突然看到一物。
那是一柄放置于托架上的剑。这剑方锦安很熟悉,因为这是她当年在北疆时送给李忆的。李忆一直用到如今,从不离身。
方锦安弃了手中剑,取了这剑抱到怀中,心神才稳了些。剑在这里,人也不会太远。
心神一松,身体的疲乏就上来了。一时间方锦安觉着浑身绵软,站都站不住,瘫倒于地。
那剑也被她摔了出去,剑身从剑鞘里掉出些许,寒光四射的剑身上,竟有明晃晃一个大豁口。
方锦安疑惑地拾过来,拔出剑细看。昨天她还给李忆擦过这剑,分明好好的啊......
她长于战场杀阵之中,自然毫不费力就看出,这豁口是箭矢撞击造成的。
莫名的一个情形在她脑海闪过:一只利箭疾冲这毫无防备的后背射去,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出鞘,堪堪挡开了这一箭,却将边缘损毁......然几乎同时又有一箭射向头部,勉强后仰躲过,到底还是让这箭擦着了血肉,顿时一双明亮的眼眸血浆四溅......
“小忆!”方锦安浑身一个寒颤,这才从这可怕的幻境中挣脱出来。
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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