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仔细看,衣上用同色丝线细细刺绣了百鸟朝凤花样,精致无比。谢岫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惊讶:“殿下,以臣妾的身份,是穿不得大红色的,更不能用凤凰图样......”
“我说你穿得便穿得。”李悯刮下她鼻子,眉目间柔情似水:“穿上给我看看。”
她心里涌起无边甜蜜。换上这红衣,灯下看着,恍惚如同披了嫁衣一般,一时间不能以正室身份嫁于李悯的遗憾都少了几分。
李悯见到这般模样的她,目光愈发的缱绻迷离。
他拉她入怀,伸手解她头上珠翠。
“殿下?”谢岫不解。
“这等金银俗物,不配这炽烈之色。”他说。
一时她钗环尽除,青丝瀑泻,他方肯罢手。
“真美。”李悯抚摸着她的头发,痴痴地道。
突然他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却不是往内室去,而是走到院子中。
时值初春,院子中一株硕大梨树开了满树的花,人站在树下仰头望去,恍若落下了满天的雪。
“这是我叫人从宫外移进来的。中原不比北疆,这么大的梨树,倒是找了好一阵。”李悯喃喃自语。
“殿下喜爱梨花吗?”谢岫问他。
李悯不答,反问她:“你会舞剑吗?”
“舞剑?”谢岫有些惊讶:“并不会......”
“无妨,我来教你。”李悯一笑,眼中有万千繁星亮起。
鸳鸯宝剑,雷霆清光,花间月下,人舞成双。
“你可记得,那个时候?我一直想着,你该是穿着红衣,才好。”意乱情迷之时,李悯伏于她耳边说。
哪个时候?谢岫不明白。可是旋即李悯的唇落下来,谢岫无暇去分辨这话的意思。
......
“良娣,良娣?可是梦魇着了?”又有人唤她。
谢岫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只眼角一滴泪冰冷渗人。
目光缓缓落到身边放着的大红衣衫上。好一会儿才想起,小睡之前,她正在亲手缝制这件衣衫。
而与李悯的温柔缱绻,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并且那温柔缱绻,何曾是给她的!谢岫重重握紧了那红衣。
凌波随着她目光看去,思及一事,忙道:“良娣吩咐咱们去寻的白色丝线,已经得了。”说着把丝线给谢岫看:“各色的白,寻了十来种,良娣看哪种好?”
谢岫伸手拂过那束束丝线:“你觉着,哪一种绣梨花合适?”
“若是梨花,奴婢看着这个好......”
一时选好了丝线,凌波犹豫问谢岫:“良娣做这衣衫,是要进献于太子妃娘娘吗?”
谢岫微微一笑:“自然是的,这个颜色,只有她可以用。”
“姑娘,你可给奴婢弄糊涂了!”凌波看看四下无人,靠近谢岫,低声道:“自打您进了这东宫,也不往太子身上使劲儿,整天围着这太子妃打转!前几日日日送糕点,这两天又耗神耗力的做这衣衫。若说是太子妃是个正儿八经的主母也就罢了,眼下她的境遇,不说这总管东宫庶务的孙婕妤,便是连初初进宫的您都比不上啊,您这到底是什么打算?”
“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了。”谢岫笑道。
“我是从小跟着姑娘长大的,心里只有姑娘。”凌波委屈道:“和您一同进宫的秦良娣日日承宠,风头无双,您呢,太子殿下可还没正眼看过您.....”
“你若是觉着秦良娣那里好,我便求她个人情,把你送给她,可好?终归在宫外的时候我与秦缘琇便相熟,她的性情也是好的。”谢岫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说的话可把凌波吓的不轻:“姑娘,求姑娘别说这样的话,奴婢还不是一心一意为了您好吗......”
打发了凌波,谢岫抽线绣那梨花。
我是什么打算?
谢岫恨恨一针刺过厚重布料。
自然是要撕破这虚与委蛇遮掩下的平静,让那该死的早点死,该伤的早点伤!
章华宫中。
“姑姑。”回廊下宫女月灵低声向云见回事:“肃王殿下进献了两篓子葡萄给东宫,说是从西域的大月国千里迢迢运过来的,与普通的葡萄不一样。孙婕妤命分给了各位夫人,却独独又没送来咱们章华殿......”
“罢了,又不是头一回的事儿,太子妃娘娘也不会在意。”云见一贯的息事宁人。
月灵兀自愤愤不平:“其实孙婕妤不过是不上心罢了,都是她殿中的王姑姑使坏!我听她房里倒夜香的小丫头文子说,她偷偷扣下了好多呢,便是文子,都沾光吃了半串。”
“你就是没沾上这光心里气不过是吧?”云见使手中团扇轻轻拍一下月灵额头:“该干吗干吗去吧,别整天就盯着那一口吃的,出息!”
在这儿能有什么出息!月灵心里嘀咕着,马马虎虎行个礼,撅嘴转身。
“等等!”云见又把她叫住:“我突然想起,依稀太子妃娘娘提起过,她在家中时,常吃这大月国的葡萄,自从嫁来后吃不到,倒甚是想念......你且把嘴闭紧了,这事儿半个字也不许在娘娘面前提起!”
“姑姑!”月灵跺脚。
“合宫上下没人拿她当回事,即便说了也没什么用啊,不过是引的她生一场气,气坏了发作起来,还不是你我辛苦。”云见道:“你再这样想,便是孙婕妤那儿没给扣下,这样冰冷的果品,她吃了定是会上吐下泻的,还是要折腾我们。所以终究不要让她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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