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沉浸在爷爷离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父亲见我这般便常有劝慰,但对我而言劝慰又有何用,爷爷还是回不来。
有时候我时常想,若是爷爷还活着,即便他打我、骂我我也要他活着。
这日,我在房中沉悲,茶饭不思。
双儿跑了进来非要拉我出来玩。
我拗不过,便没精打采的跟着双儿到了园中。
可巧,董姨娘、孙姨娘和顾姨娘正坐在亭中磕瓜子。
董姨娘一见到我,立起一副尖酸嘴脸,冷嘲热讽的道:“哟,这不是咱们家大小姐吗?这才没好几天,怎么又成傻子呢?”
孙姨娘边磕着瓜子边道:“哎,我可是听说,她这一出生,她外祖父一家就被满门抄斩,而她亲娘没过多久也被她克死了,现在她又克死了亲爷爷.......?”
顾姨娘听言,尖讽的接言道:“那这整个不就是一天煞孤星,还不知道下个轮到谁?”
孙姨娘道:“那咱们可得躲远点......免得啊......”便卖弄着玄虚,挑眉用眼神指着母亲生前居住的屋子。
双儿被这仗势吓到,不知所措的拉着我的胳膊。
而我心中正悲,也就懒得理她们。
但却没想到,父亲这时会来园中,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父亲顿时怒从心来,一改往日温和,冷肃的对董姨娘、孙姨娘、顾姨娘道:“明月是苏家的嫡长女,岂能乱由诋毁,你们若是不想待在苏家,苏家也绝不会强留了你们”。
董姨娘、顾姨娘、孙姨娘从未见过父亲肃怒,一时间惶恐不安,皆低着头面面相觑。
父亲又沉着脸色扫了董姨娘、顾姨娘、孙姨娘一眼,牵着我的手并双儿沉肃离开。
经此一事,我想了许多,爷爷已经离去,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的得面对这个现实。而生活终将继续,再悲伤也是枉然。
但我可以把对爷爷的思念转变成美好的回忆常驻心间。
就在这一日,晴空碧洗,鸟语花香。
我倦在爷爷生前书房的茶榻上,看着爷爷留下来的兵书。
突然一阵微风拂来,只见一位头发半白,容貌伟岸的老爷爷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而父亲则毕恭毕敬的跟在其身后侍候着。
我细打量这老爷爷身上云锦衣料,和父亲的神态,估摸着此人就是当今文德皇帝。遂放下书,起身,行了个参拜大礼,道:“臣女拜见陛下”。
文德皇帝目光深邃的笑了笑,坐到茶榻上,带着威而不露的慈目道:“平身,你就是苏明月。”
我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回话道:“回陛下,臣女是”。
文德皇帝全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我刚刚所看的兵书,道:“丫头,这些你都看得懂吗?”
我恭敬、慎重的回道:“回陛下,臣女才疏学浅,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文德皇帝似有浅笑,略带探究的道:“那丫头,你且说说这里面都讲了些什么?”
父亲听此言,即为我捏了把冷汗,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思虑一番,道:“回陛下,臣女正在看的这篇,主要讲的是:行军作战、计策谋攻”。
文德皇帝听言深思,眼中饱含深意的笑了笑,道:“丫头,你觉得行军作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认真的答道:“臣女学识浅薄,只知道行军作战前首先的观天时、地利、人和。而出征时领兵将领、军规法纪都乃重中之重”。
文德皇帝深思,略有满意的笑了笑,道:“你这丫头,才这么大点,说话神态倒像是跟你爷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而我观到文德皇帝提到爷爷时的几分怀念之情,遂又想起爷爷,便沉默未再言。
这时,文德皇帝从茶榻上起身,饱含深意的看了父亲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你们苏家出了个好女儿”。遂便离开了。
半个月后,我去外面查看产业后回家,双儿兴高采烈的跑到我面前道:“小姐,陛下已经下旨赐婚,将您许给了太子殿下的第三个儿子。奴婢听说陛下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
什么?赐婚?我听言如五雷轰顶,瞬间想起,爷爷生前话语。想来爷爷应该早就料到我日后会嫁入皇家,才会这般叮嘱。也是,我怎么就忘了,爷爷虽薨但爷爷功名亦在人心;我又怎么忘了,苏家还掌管着大楚驻北的二十万大军;又怎么忘了,朝中还大半将领不是爷爷故交就是爷爷培养出来的。而这些就算我忘了,皇帝又怎么会忘!
然想到这些,我的心中一片沉哀:这跟皇家的联姻无非就是一桩政治婚姻,那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而这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想到爷爷临终前说过,让我上钟南山找玄机真人。再联想到日后处境,遂下定决心上钟南山。
于是,爬起来,走到书案边,提笔写下:
父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父亲福安,爷爷临终有嘱,让女明月前往山中安养,得保平安。明月此去,望请父亲勿挂念,日后明月回来自当向父亲大人请罪,还请父亲保重身体,让双儿好生在家安心等女儿归来。
敬请福安
女明月叩禀
写完后,我将信叠放好,又将行装整理好后,这才沉思睡下。
次日一早,我便将双儿叫入房内,将信交给双儿,并小声嘱咐道:“双儿,你等我父亲下朝回来,单独交给我父亲,记得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双儿接过信放入怀中,听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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