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内室。
一旁李久也躬身领命,他自是不敢往内室别处瞅,老老实实掀开珠帘轻声朝旁人传达圣意后,他领着大家转身离去,心中又是嗟叹又是无语,啧啧啧,陛下日日喂乔贵人荔枝,将她捧在手中跟个心头宝一样,孰知竟还把人喂出了差池,啧啧啧,眼下陛下只怕要纠结心疼死了,这不,都又把御医重新叫进去盘问去了,哎,真不知道乔贵人算是有福呢还是算无福消受呢……
与此同时,殿外得了令的傅天逸匆匆折身进内室,他目不斜视地对陛下行跪拜之礼,“臣拜见陛下。”
“免礼。”齐毓玠斜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从鼻腔里恨恨冷哼一声,慢步走到一侧坐下,嗓音透着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傅太医,过来帮朕诊治一下,顺便开些膏药。”
“是陛下。”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地垂首上前,傅天逸见陛下掀起衣袖,便低眉看去,然后整个人霎时一怔,他顿了须臾,定定望着那截都不太像手腕的手腕,浓眉深深簇起,询问道,“陛下可是被什么给砸中了?”心中却疑惑不已,陛下乃金贵之躯,日日在皇宫,照理说不该受这么重的……砸伤?应该是砸伤,他认真再观察片刻,这伤红肿青紫,高高鼓起,明显是刚刚受伤不久,还新鲜着。据他猜测,当是重物狠狠坠落在了手腕上,只是——
傅天逸皱眉用余光观察周围,这殿内很平和,并没有类似凶器之物,所以他如何都想不通砸中陛下的这重物到底是什么……
面色青白,齐毓玠眸中阴骘,他抽了抽嘴角,听着年轻御医的腹诽,真是想冷哼出声。
谁能相信,那凶器正好生生躺在榻上呢……
“可有止痛之物?”嫌弃的从床榻上收回目光,齐毓玠面目深沉,他说话时胸腔伤口遭受拉扯,更是疼痛难忍。用袖口拭了拭额头冷汗,他用力阖上双眼,真想立刻扑上去掐住榻上那女人的脖子,可内殿浓郁的荔枝味萦绕在鼻尖,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那女人就是被他给喂得病倒的。
他们这笔帐,还真是不好算个清楚。
“臣药箱里有麻沸散。”傅天逸自是知道这痛苦有多厉害,他忙从木箱中取出药瓶,用清水给皇帝处理伤口,“陛下,臣可用针灸疗法辅助止痛,陛下认为如何?”
“嗯。”手腕红肿处稍微触碰便火灼般刺痛,齐毓玠捂住胸口,他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意难平道,“朕心口处也有些伤势,一起处理。”
“是。”傅天逸先给给皇帝洒些药粉缓解疼痛,到底没能忍住,多嘴问道,“陛下您这是……陛下,臣只是想知道这伤的根源,以便臣精准的对症下药。”
齐毓玠神色登时阴云密布,他撇了撇嘴角,瓮声瓮气道,“姑且算作朕被个傻棒槌砸中罢了。”半晌,默默沉声咕哝道,“朕还被这傻棒槌砸中了两次。”
傅天逸:“……”他到底明白这大概只是陛下的敷衍之词而已,棒槌?那得是铁棒槌吧,可宫里大抵没这玩意儿。既然陛下不想多说,他便老老实实的闭口不再言,从药箱找出银针给陛下进行穴位针灸。
针灸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
齐毓玠出了身冷汗,他不好传人进来伺候,这伤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若被太监们知晓,只怕免不得传到太后耳里。那时他该如何向太后解释,说实话?说他被乔贵人两记轻飘飘的小拳头几乎砸成内伤?且先不论他们信不信,关键他颜面往哪儿搁?
若非之前太后命人仔细核算过,齐毓玠几乎认定那个女人与他八字不合。
自打她入了宫,他的男儿尊严就一落千丈只差被她狠狠撵在脚底拼命地踩……
针灸结束后,齐毓玠动了动僵硬的臂膀,垂头合拢衣袍。
傅天逸见陛下动作不便,亦没唤人进来伺候的打算,他虽觉得尴尬,却不好枯站着旁观,只好侧身从水里捞起帕子拧干,近身给陛下稍微擦拭。
他尴尬,齐毓玠也觉得煞是古怪。微微蹙眉,齐毓玠抬手挡住他动作,正欲从他手中接过那帕子自己来,余光忽的一瞥,竟觑见方才陷入昏迷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她侧躺着,双手合十枕在头下,薄被略微下滑,轻透的纱裙宽松许多,半露出圆润的肩膀。
两人目光戛然触上,齐毓玠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她倏地飞速阖上那亮闪闪的两颗眸子,精神好极,哪儿像方才晕厥过去的病人。
我的天啊……
紧紧闭目,乔亦柔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看到了什么?
陛下长发未束,宽松长袍懒懒散散的敞开,露出赤裸裸的半面胸膛,肌肉线条流畅完美,青灯朦胧中,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觉得那样子的陛下竟有种异样的妩媚之感。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身形看起来同样完美的男子,男子背对着她,近在咫尺地站在陛下面前,依稀是年轻的,而且他还伸出手想用帕子触摸陛下胸腹?
这画面好奇怪啊!
乔亦柔震惊诧异之余,又有点儿小害怕,好像看到了见不得人的大秘密一般,她不经意皱眉,迅速翻了个身,侧对着陛下与那个年轻男子,假装又晕厥了过去。
但心中仍在不停不停的腹诽。
可怕,她知道民间有些不入流的香艳野史流传,说的都是前朝宫闱里那些埋藏在黑暗里的龌龊故事,听着跟真的似的,但她以为很多都是杜撰出来骗人的,什么荒淫无度的皇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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